甜梦文库

繁体版 简体版
甜梦文库 > 爬坡岁月 > 第27章 为了文凭

第27章 为了文凭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时隔半年,她第二次做了人工流产手术。

眼见方红梅为了函授学习破釜沉舟,推迟婚期,打掉孩子,王加根心里还是难免一阵酸楚。不过,既然已经明确表示支持,他就不能出尔反尔,显得没有男子汉的气量和大度。

首次面授学习时间是十二月上旬。按通知要求,必须交三十元钱的教材费,加上往返路费和十天的生活费,起码得他们一个月的工资。

这次人工流产,手术费和药费又花了二十六元钱。两人囊中羞涩。所有的花销都等着发十一月份工资。

经济拮据已经够烦的了,加根还得考虑自己的文凭问题。

当初方红梅劝他一起参加本科函授招生考试,他固执地拒绝了,现在见方红梅收到《录取通知书》,他又有点儿后悔。

他相信自己是有能力考上的。如果他们都考上了本科函授班,不是又可以成为同学么?一起参加面授,一起复习备考,五年之后,双双拿到本科文凭,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却错过了。

不过,加根又想,如果他和红梅两人都考取了本科函授,两人的学费就得六十元,一起面授学习的花销更大。钱从哪儿来?两人同时外出参加面授学习,他们的工作怎么办?课谁来上?作业谁来改?学校领导会同意么?

方红梅前天把《录取通知书》交给张仲华,为十二月份的面授请假时,张仲华直言不讳地提出附加条件:以后只要方红梅参加面授学习,她的课程必须由王加根承担。因此,可以大胆的推测,要是他们两人同时请假外出,学校领导绝对不会批准。

还有,如果他和方红梅都外出了,敬武在学校里怎么办?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没办法解决。

面对现实,王加根对当初放弃本科函授班招生考试,又不那么后悔了,觉得自己的选择还是比较明智的。他和方红梅不可能同时参加面授学习。一个人坚持读函授的话,另一个必须作出牺牲,选择其他途径奔文凭。

现在的问题是,方红梅函授学习五年肯定能够拿到本科文凭,而王加根参加自学考试五年,能否本科毕业却不一定,甚至有可能连专科文凭都拿不到。

这是加根最大的心结。

要是方红梅本科毕业了,自己还只是中专学历,脸往哪儿搁?如果按教师学历来安排教学时段,方红梅可以教高中,而他只能去教小学。他还有一点儿男人的尊严么?

函授班读不成,自学考试能否毕业存在不确定性,脱产进修没有指标,电大又没听说要招生。要想不掉队,现在唯一的途径只有参加高考,重圆大学梦。自己参加工作已经满两年,能够以社会青年的身份报名参加高考。这条路虽然难度很大,但已经别无选择了。

客观地分析现状,他觉得自己考上理科类大学的希望不大,决定去报考文科类大学。

历史和地理知识靠死记硬背,他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语文和政治,多花点儿功夫,应该也没太大的问题。短板还是英语和数学。尤其是英语,现在的高中生都比较厉害,而他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听英语广播讲座,实际水平还不如初中毕业生。虽然难,他还是准备脱它一身皮,咬紧牙关去搏一搏。

方红梅的本科函授把他逼上了绝路,他别无选择,只能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打过鸡血之后,他就把宏伟规划和远大抱负告诉了方红梅。

方红梅听过之后,却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兴奋,更没有对他的计划表示支持。她表情冷漠,提出的观点基本上都是在泼冷水。

“高考竞争一年比一年激烈,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你高中毕业四年了。这四年完全没有接触过高考,没有任何这方面的信息,怎么可能战胜那些应届高中毕业生?异想天开,白日做秋梦。”方红梅毫不留情地打击,目的就是让他彻底死心。

王加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方红梅意识到话说重了,又换了一种和缓的语气,苦口婆心地劝说和开导。

她说,如果王加根去读大学,她的本科函授班就学不成。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读大学必须脱产离职,没有工资收入。仅靠她一个人的薪水,不足以维持两个人的开支。时间上也没有保障。两个人都去奔文凭,一个人要复习备考,一个人要自学课程,家务活儿哪个去干?如果是这样,务必将来经常扯皮,影响两个人的关系,还有可能两个人都学不好。退一万步讲,就算王加根考上大学了,他们又得分开四年。四年时间,她一个人在牌坊中学怎么办?分居那么长时间,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进了花花绿绿的大城市,大学校园里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一去恐怕就会忘了我。”方红梅噘起嘴巴子,显出委屈的样子,“所以我觉得你考上大学并不是什么好事。对于我来讲,无异于一场灾难。我们可以来个约定,你放弃考大学,我答应不推迟婚期。还是按照原计划,我们明天五一结婚。”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加根再也不好固执己见。

他没想到方红梅还是个醋坛子,就答应不报考大学了,继续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凭实力去拿文凭。

“我们学的都是汉语言文学专业,课程基本上一样,教材可以共用。这能节省不少钱。”方红梅继续巩固劝说的成果,“我可以把面授时的听课笔记给你看,你又能帮我完成函授作业。我们还可以互相报题目对方背,检验学习效果。比翼双飞,共同进步,该有多好!”

王加根被她勾画的美好蓝图感动了,眼眶里旋转起了泪水。

通过沟通和交流,他们对未来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总算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思路和规划。工作上互相帮助,学习上彼此促进,家务事共同承担。

所有这一切,看似非常美好,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并非那么容易。说来说去,还是思想上的疙瘩没有完全解开。

王加根心里总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难得轻松和快活起来。肝火又特别旺,动不动就发脾气。有时对领导不满,有时对同事不满,有时对学生不满,有时对家人不满,逮谁就跟谁闹,如同一只好斗的公鸡。单身独处时,他甚至跟自己生气,莫名其妙地自抽耳光。

手头有事忙的时候,稍微好一点儿。只要一闲下来,他就无事找事地发神经。一会儿说日子过得太单调、太呆板、太枯燥、太无聊,恨不得去死了就好;一会儿感叹生活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往下混,没什么意思,如同断线的风筝不知道要飘向何方。有时庆幸与方红梅相识、相知、相爱,收获了爱情;有时又后悔谈恋爱太早,二十岁不到就背负起生活的重担,整天愁得像个老头。因为烦闷、懊悔和压抑,他总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哭一场,或者把身边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这期间,他还回王李村参加了王裁缝的葬礼。

奶奶去世后,加叶加花没人照顾,王厚义又去江汉农场接回了王裁缝。没想到,王裁缝回王李村才一个多月,就因为脑溢血过世了。

加根回王李村参加王裁缝的葬礼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奶奶。

他独自坐在奶奶生前住过的房间里,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感到很亲切。恍惚中,他似乎看见奶奶从床上坐起来,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着他的脸蛋儿,叹息他瘦了,问他是不是生了病。

眼见父亲和继母为王裁缝的丧事忙碌,没有谁提起奶奶,似乎奶奶根本就没在这个家里生存过,加根感到特别伤心,也非常气愤。

这一个多月,他接连收到母亲的好几封来信,谈的都是奶奶的事情。白素珍准备今年春节回湖北,陪伴她养母的亡灵,为含冤去世的奶奶报仇雪恨。

她在信中说:“加根,我以前劝你与王厚义和平相处,那是我考虑到你年幼,害怕你跟他作对会吃眼前亏。现在你长大了,我必须告诉你:我和王厚义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在生活的舞台上,要么他死,要么我亡!至于谁胜谁负,法庭上见分晓!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替我养母申冤报仇,替我自己报仇雪恨!不告倒你父亲,不争回我养母的遗产,我绝不会停止战斗的笔!”

读着这样的来信,加根感到非常为难,既困惑,又矛盾。

奶奶饮恨离世,他也恨父亲,希望王厚义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真的把王厚义拉出去枪毙么?真的让王厚义去坐牢么?他又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给过他生命。他血管里流淌着的,还有这个男人的血液。

血浓于水啊!

另一方面,王加根对母亲那种吵闹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做法比较反感。他担心白素珍春节期间在王李村闹得一塌糊涂,多次写信劝母亲不要回湖北,或者回湖北之后不要大吵大闹。

这些劝告丝毫也没起作用。他反而遭到母亲毫不留情的痛骂。

白素珍说,加根是在可怜罪大恶极的父亲,因王厚义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吓得胆战心惊!

唉,他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些麻烦事。

方红梅的情绪同样不稳定。

当函授录取通知书带来的喜悦消退之后,她仍然走不出工作调动留下的心理阴影。

牌坊中学不是伊甸园,她和加根也不是夏娃和亚当。尽管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把爱情描写得那么美好,神圣、崇高而又伟大。可是,爱情不能当饭吃。人活着,就必须与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必须演奏锅碗瓢盆交响曲。呆在这么一个孤岛野庙一样的鬼地方,夜晚见不到一个人影,周末和节假日找不着人说话聊天。陪伴他们的,只有孤单、寂寞、空虚、无聊和恐惧。因为远离城镇,加上人生地不熟,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抚今思昔,想起自己毅然离开的方湾中学,方红梅难免失落,难免郁郁寡欢,甚至伤心落泪。

那是她的母校,又在那儿工作过。无论那里的教师和学生,还是他们的家属或家长,她都非常熟悉。八小时之外,她和同事们一起打篮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打扑克,去街上吃大排档、看电影、看录像、唱卡拉OK,其乐融融,快乐无比。更为难得的是,方湾中学离她家菜园子村那么近,她可以在家里吃父母做的热菜热饭,可以与弟弟妹妹斗嘴疯闹,享受天伦之乐。

调到牌坊中学之后,这一切倏忽间远离了她。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的孤独相守,是漫漫长夜的顾影自怜。方红梅心理上的落差不言而喻。

回想起两次意外怀孕,又不得不打胎,她更是悲从中来,而且特别生气。怪只怪王加根太穷了,没本事结婚。

她于是指责和抱怨王加根,骂他枉为男人。

王加根呢?也不甘示弱,与方红梅针锋相对。

我就这个条件!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我就是一个穷光蛋!又没有瞒着你,又没有欺骗你,是你自己投入我怀抱的。你一会儿说马静找的周哲凡家庭条件好,一会儿说高中的女同学嫁的老公会赚钱。这不满意,那不满足,现在觉得委屈后悔了,早干嘛去了?我不会因为穷,就对你卑躬屈膝,更不会存心去巴结你、讨好你。我绝不会当一个没有血性、没有骨头的猥琐男人。

“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看着办吧!”

说这话,他也实在是没办法。

陪方红梅人工流产时,他心如刀绞。医生扼杀的,是他的亲骨肉啊!他不想把自己的孩子留下吗?虽说领了结婚证,他们就是合法夫妻关系,但按常理还是应该举行一个婚礼。向社会昭示,得到亲朋好友的认同,他们的婚姻才算名正言顺。可是,他们拿不出钱来办这么一个仪式。没有结婚就怀上孩子,会被别人戳脊梁骨,被别人唾弃和谩骂,特别是女人,会背上极坏的名声。他不愿意心爱的女人受到这样的伤害,只能以牺牲亲骨肉为代价。孩子没有了,可以再造再生,女人的名誉受损了,则永远难以修复。他也是为方红梅着想啊!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还没有理清,方红梅又与教导主任张仲华发生了冲突,闹得关系紧张。

矛盾是由期中考试考核评定引起的。

开学初,牌坊中学制定出台了《教师教学考核评定奖惩办法》。其中一条重要内容,是对在期中、期末和中考等大型考试中,教师所任学科取得优异成绩给予奖励。

具体来讲,所任班级学生及格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根据优秀率情况予以奖励。优秀率达到百分之三十,获一等奖,奖金二十元;优秀率达到百分之二十,获二等奖,奖金十元;优秀率达到百分之十,获三等奖,奖金五元。

这个奖惩办法是张仲华负责起草的。

这些年来,牌坊中学教学管理方面的规章制度,都出自他之手,规章制度执行情况的检查督导,也由他组织开展。丁胜安通常只在人事、财务和对外接待这些事情上出面,学校内部管理方面的麻烦事,一般都交给张仲华。

张仲华呢?又是一个不怕麻烦、喜欢用权、爱管闲事的人。

每天早上,他拿着考勤本在办公室转一圈,看看教师们有没有按时到岗。隔段时间,他都要检查教师们的备课和学生作业批改情况。心血来潮了,他还会拎起一把靠背椅,不声不响地进入某间教室,旁听教师们讲课。他干起这些事情乐此不疲,劲头十足。特别是看到教师们因为他的严格管理显得紧张和惶恐不安时,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觉得自己在牌坊中学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管理别人,张仲华能够做到事无巨细,查找教师们工作中存在的纰漏,更是到了“鸡蛋里挑骨头”的地步。但是,他自己又不以身作则,更谈不上率先垂范。要求别人做到的,他从来就没有做到过,仅限于“用马列主义的电筒照别人”。

基于他的这种德性,学校的教师们都不怎么喜欢他,甚至从内心里厌恶他。尤其是一些年轻教师,经常因为受到他的压制和批评,对他恨之入骨、嗤之以鼻,咬牙切齿地咒骂他。不过,大家确实又有些惧怕他,担心他在丁胜安面前打小报告,受了委屈总是忍气吞声,不与他计较,尽量避免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张仲华拟定《教师教学考核评定奖惩办法》时,参考了往年的考试情况,认为他自己十拿九稳能够得奖。

遗憾的是,今年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他所教的政治课考得差强人意,很多学生都在六十分以下,及格率没有达到百分之八十,失去了评奖资格。丁胜安和邹贵州没有任课,自然也拿不到奖金。能够获得一等奖和二等奖的,全部是其他普通教师。

看到这个结果,张仲华霎时慌了手脚。

奖惩办法是经校务会讨论通过,并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公布于众的。如果出尔反尔,肯定会引起教师们的反感,激起公愤。但是,按照这个奖惩办法执行,学校得支出一笔不小的费用。更为尴尬的是,获奖人员没有一个是学校领导。

考试结果出来的最初几天,张仲华坐立不安,对兑现问题感到非常棘手。他先是找中老年教师到办公室交谈,征求他们的意见,商量这个事情该怎么弄。

大家一致认为,学校领导应该说话算数,不能失信于民。

无奈之际,张仲华又提出对所有获奖学科的学生试卷进行复核。他的意图很明显:既然学校领导拿不到奖金,就不能让教师获奖面太大,要最大限度地压缩获奖人数。

接下来,他就坐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翻阅那些已经阅过的试卷。想方设法扣减分数,把及格率和优秀率拉下来。

整整花了一个星期时间,他用蚂蚁啃骨头精神,一丝不苟地复核试卷,并取得了成效:与最初的结果相比,全校获奖人数减少了三分之一,而且大幅度降低了获奖等级。

不少教师气得眼睛充血、头冒青烟,但都敢怒而不敢言。

王加根获一等奖稳如磐石,没有被拉下来。

方红梅本来可以获二等奖,因为及格率被拉到百分之八十以下,失去了评奖资格。她翻阅着被张仲华扣减过分数的试卷,发现很多本来答对的题目都被扣了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刚调来的方红梅成了第一个去摸老虎屁股的人。她拿着初一(1)班的语文试卷,来到学校领导办公室,把试卷摊在张仲华面前,逐题询问学生的答案究竟错在哪里,要求他说明扣分的理由。

张仲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新来乍到的黄毛丫头竟敢向他叫板。他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搜肠刮肚的调动自己的语文知识,胡乱地解释和应对挑战。

有一道题目,要求用“花枝招展”造句。学生写的答案是:我妈妈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张仲华认为说法欠妥,判为错误。理由是,如今又不是原始社会,人怎么可能用花朵和树枝来打扮自己呢?

“你知不知道花枝招展是什么意思?”方红梅用嘲弄的口吻问。

张仲华一时语塞。

迟疑片刻,他把双手举过头顶,比划着回答:“花枝招展嘛,就是那个花呀、树枝呀,在风中摇呀摆的。就像这样,这样两边摆动。属于动宾词组。”

办公室里的不少教师都埋下头偷偷发笑。

方红梅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桌上拿起一本《现代汉语词典》,再次来到领导办公室。

她把词典扔在张仲华面前:“你自己查一查,好好学习一下,把意思弄懂了再判断对错。不要误人子弟!”

说完这些,方红梅觉得还不解气,继续咄咄逼人地发问:“还有这几个字的拼音,为什么错了?文言文中的通假字与现代汉语的读音不一样,你知不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凭什么胡乱更改?”

张仲华满脸通红,被噎得哑口无言。

因为丢了面子,他气急败坏,也顾不了学校领导的身份,竟然开口骂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个什么东西!”方红梅毫不示弱,“自己没本事得奖,看到别人得奖又眼红!有你这样当领导的吗?”

为了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一个弱女子能够这样拍案而起,让那些忍气吞声当缩头乌龟的男教师们汗颜汗足。

大家纷纷找丁胜安评理,表达对张仲华胡作非为的不满。

迫于民情民意的压力,张仲华不再坚持复查和更改试卷分数。

丁胜安趁机送了一个顺水人情:坚决执行《教师教学考核评定奖惩办法》,严格按照最初评定的考试成绩兑现,该奖的一分钱不少,不该奖的一分钱不给。

就这样,方红梅的据理力争最终取得了胜利。不过,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她因此得罪了张仲华,结怨还比较深。

自那以后,张仲华对她总是“特别关照”,有事没事找她的茬儿,故意刁难她,伺机报复,给小鞋她穿。

方红梅本来就对牌坊中学偏僻的地理位置和恶劣的生活环境不满意,现在又遇上张仲华这么个无赖,烦恼和苦闷就不言而喻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