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竟遥眼底流露出羡慕,心里虽没有之前那么记恨,他确实有一些不舒服。
“母后,你看。”萧贺青将竹篮上的帕子掀开,露出了整整一篮子的青色的李子。
“这不是没熟吗,你摘来作甚?”萧竟遥想起方才他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怕酸。
“最近母后总喜欢吃这些酸涩之物,让下人腌制一番,待明日再吃。对了,哥哥你回去也试试吧。”
胥兰蕙心里暖洋洋的,门外站着的葚岚刚好投来视线,猛地想起大事。掩鼻一笑:“今日我听说你进城之后去了秦家?”
萧贺青夹着菜食递到碟子里,不在意的嗯了一声。又起身夹着另一道菜,放到了萧竟遥的碟子里。
抬头就对上了胥兰蕙好奇的眼神,萧竟遥也是面露不解的看着他。
“哦。秦家的秦沐沐先前有些不舒适,便借用了一下我的马车。送她回去,就是顺道。”
秦家还有哪个秦家,萧竟遥似乎听懂了胥兰蕙的弦外之音。抬眸淡然问道:“秦家可不顺路”
这人怎么还拆台,明明也是为了查明是否与刺客相关。
萧贺青叹气道:“母后,我暂时没那个心思。况且,哥哥比我年长,不该先问哥哥吗?”
胥兰蕙心中也是正有此意,笑着转头道:“阿遥也是,弱冠之年,也该想想自己的婚事了。也好,待我生辰到时,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你们好好相看一番。”
萧贺青本欲想说,自己不打算成婚。
再等几个月也是可以,反正师父还没离开。
他的师父是胥皇后祖父派来的,自从听说了苏良的边关故事后,他就想好了,以后也要如此。若是自己成亲后,他的夫人也得跟着他吃苦,他定舍不得。
萧竟遥和他心里各自怀着心事,但在胥皇后面前,都藏了起来。
纪雪凛回到家中,便见纪雪越站在他的院中,脸色阴沉。
“阿檀,你怎么了?”
“兄长今日去了哪里?”
纪雪凛不想解释,跟着太子殿下做事本就要守口如瓶。
纪雪越上前抓住他的领口,便听见他咬牙切齿道:“兄长身上有他的味道,你做了什么?”
现在的纪雪越像是丧失了自己的理智,纪雪凛剑眉微蹙,“阿檀!你清醒一点,我只是在书房眯了一会。”
纪雪越突然清醒,狼狈的松开了手,低下头苦笑道:“兄长,对不起。我……”
“唉,我今日才明白你。我以为,你对他只是友人的珍惜。”
“兄长,也许这世间只有你能理解我。但你不会站在我这边,对吗。你宁愿去当那太子的忠犬,也不愿意帮我。”
纪雪凛伸手揉揉了他的额头,“阿檀,我替你也遮掩不少事了。只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见他乖乖的耷拉脑袋,温柔道:“对于阿青,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纪雪越听着他离开的脚步,一脸不可置信,后知后觉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小声的呢喃:“兄长,你也喜欢殿下么。”
萧贺青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子在喊他。
“苏长官!”
“苏长官?”
“苏——长——官”拉长的声音像是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一样,叹气道:“……先生……他似乎关闭了自己的控制系统……怎么……”
那些声音像是浸泡在水里,开始模糊不清。
突然耳边安静的听不见鸟叫声,只能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别怕”少年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的响起,但他睁不开自己的眼睛。眼皮像是缝合了一样,萧贺青只能不安地转动自己的眼球。
“我爱你”少年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才感觉疲惫不已,陷入沉睡。
阿文清晨刚踏进房门,就看见六殿下穿着里衣坐起。走进一看,便见六殿下眼尾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殿下,你醒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阿文贴心的将浸湿的帕子递给萧贺青,不问缘由,又起身将漱口的茶水倒好。
“阿文,今日需要去一趟宜兰书院吧。拜别一下夫子,毕竟打算好了考取功名。”
“殿下,您可是六殿下!”阿文没料到六殿下之前挂在嘴边的念头,竟然真的打算如此。
本就是六皇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但也是宜兰认定的六殿下了。还得费尽心思考取功名从头开始,阿文只是个被捡回来的小厮,觉着这种身份本就是富贵的可以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