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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麻烦即是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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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格林多瓦统治时期,这里是帝国黑暗面最完美的体现。这个小小的山谷里关押了上百名奴隶,他们拿着微薄的薪资,在黑暗的矿洞里干活,这其中还包括了妇女和孩子——但后来事情不一样了,革命开始了,志愿军解放了特兰西山谷,将原本统治着这里的人赶回了格林多瓦。而我的祖父接手了这里,解放了这些可怜人,还了他们自由。当年的那些奴隶,大多是无处可去的人,于是在这个山谷定居下来,开荒耕种或是受雇于我们的集团——”

“好了,先生,我是很想听听这座山谷的历史,但在那之前,刚才的枪击又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人在打兔子吧。”

“据我所知,现在还没到夏猎开禁的时候。”

“也快了。”弗洛德说。“已经六月了。您知道,要让这里的人安分的等到七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吧,无论如何,这事不归我管——只要没伤到人。”法明顿盯着弗洛德看。“所以,这里是谁管事?”

“当然是我啊,这整座山谷都归我们集团所有。”

法明顿歪着头,每当她做出这个姿势,说明她至少有在思考些什么。特兰西山谷似乎是个自成一派的地区,洛克斯沃普集团管理着这里的事务,并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市政府的控制。

于是她将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乔丝琳:

“去帕金斯那里套话。”她说,“越多越好。”

乔丝琳愉快的出发了,并在一天后带回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洛克斯沃普先生已经死了。”乔丝琳说。

“先等一下,哪个洛克斯沃普?”

“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弗洛德.洛克斯沃普。他的遗体几个月前在自己的住宅中被发现,心脏中了一枪。但这条消息一直没有被公开,除了少数几个市议会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那边的接待员聊了聊,她说漏嘴了,干脆就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前提是我们得要保密。”

“……呵。这么说来,他们只是不想让本地人知道这件事嘛,搞的神神秘秘的。”

法明顿从乔丝琳手上接过她带回来的文件。根据上面的分析,弗洛德在屋外中了一枪,但他是回到屋子里才断的气。

“尸体是谁发现的?”法明顿问。

“是市议会的人,那天他们刚好找洛克斯沃普有什么事。”

“……那我们昨天见的是谁?”

“不知道……”

“去问?”

“这样好吗,莱昂傅科小姐?”

“为什么不呢?”法明顿转了转脖子,陷进旅店的扶手沙发里。“大不了我们及时抽身就好了。怎么,你不好奇吗?”

“……如果您是这么想的话。”

参议院的执行力是不容小觑的——她们第三次探访了特兰西,直奔洛克斯沃普的房子。屋子里亮着灯,一个身影映在窗帘上。

她们按下门铃,说明身份。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半分钟后,一位女佣将这两位客人领到起居室门口,随后就站着不动了。

“二位请自己进去吧。”她说,“洛克斯沃普先生在屋里时从不让佣人进去的。”

“他之前也这样?”法明顿又歪着头了。

“是的,小姐。洛克斯沃普先生平时要求所有佣人都待在楼上,不能随意出来走动。如果有需要,他会事先用内线电话通知我们。”

“我知道了,感谢。”

法明顿敲了敲墙壁。“洛克斯沃普先生?”她高声询问着。

“莱昂傅科小姐,是您吧?请进。”一个轻佻的声音回答了她。

弗洛德坐在壁炉前,手上拿着一份晚报,总之绝对不像是死了一个月的样子。法明顿毫不客气的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

“我就直说了吧。你是什么人?”

“我?您在开玩笑吗?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可没有多久。我是弗洛德,弗洛德.洛克斯沃普。”

“你是说那位躺在警局冰柜里的先生?”

弗洛德攥紧了手上的报纸。“您还真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小姐。”他带着些嘲笑的意味说,“我敢打赌,您不会是个合格的警探。”

“随意。”法明顿回答。“我又不是警探。”

“真是有趣,这件事让您知道也无所谓了。弗洛德.洛克斯沃普确实已经死了,我是维克托.格兰艾尔德,受雇于坎达克利斯市议会的侦探。”

“他们雇你做什么?”

“这个洛克斯沃普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解放奴隶,说的倒是好听,背地里做的不还是和那些格林多瓦人一样的勾当么?他之前还干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后来打算洗手不干了,惹毛了他那帮邪同伙,所以他们要杀了他。现在他死了,不过他的同伙们还不知道。市议会想借这个机会把那帮人一网打尽,于是派我在这里替代他。反正洛克斯沃普从没在特兰西露过面,连他的佣人都没见过他,没有人会知道真相。”

“嗯哼。”法明顿用手撑着脑袋,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有多上不了台面?”

“这我可就不好说了,小姐。”

“啊呀,我懂的我懂的,你有你的工作嘛。所以,那天我在矿区差点挨了一枪,也是因为这个?”

“我想是的。洛克斯沃普的同伙中有个老猎人,联邦来的,听说他去年就到坎达克利斯了。把您当做目标,大概以为您是洛克斯沃普找来的人吧。”

“是吗?”法明顿反问他。但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市议会工作的?”

“五月份,洛克斯沃普刚的事刚出没多久。”

“调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嘛,我也不好说啊。”

“好吧,好吧——”法明顿愉快的起身,“晚上突然造访真是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和霍尔就不打扰了,晚安,格兰艾尔德先生。”

“您还是称呼我为洛克斯沃普为好,这有助于我习惯这个形象。”维克托说。“二位慢走,路上当心。”

法明顿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拉着乔丝琳离开。夜晚的特兰西山谷见不到几盏灯光,只有几座屋子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线来。

“这事比我想象中的有趣。”法明顿一边说一边踢着地面上的煤块。“你还记不记得海伦顿案?”

“您是说那群帝国间谍?”

“是。战争期间,有一帮人一直从坎达克利斯这一带边境地区向格林多瓦传递消息,他们的头领叫威利.海伦顿……总之是这样一个名字。但随着志愿军北上,他们也没那么活跃了。这个团伙里有格林多瓦人,也有共和国这边的卖国贼,行动暴露后他们就逃往了赫特莫德。不过联邦政府可不会放任一群帝国间谍在自己的地盘造次,这伙人中的一部分在联邦被判处终身监禁,海伦顿被处了死刑,剩下那些罪行较轻的则被流放到某个海岛去了。现在想想,帝国要向联邦宣战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啊。”

“您觉得,那个洛克斯沃普和这事有关吗?”

“坎达克利斯本地的大案子也就这一个了,如果是其他的事,市议会也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还请了个保守不了任何秘密的三脚猫侦探。他大概是参与过这事,又因为某种原因逃避了处罚——没准他把其他人卖了——导致他曾经的同伙们对他恨的不行,一路追到坎达克利斯来了吧。”

“听上去好像挺有道理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帝国来的的间谍,洛克斯沃普大概率不是他的真名,所以市议会才要派那个格兰艾尔德来——没准不仅仅是为了引出他的同伙,也是为了寻找证据给他定罪呢。不过他已经死透了,这么干又有什么意义呢?”

法明顿没有继续留在坎达克利斯,第二天一早,她和乔丝琳乘头班车返回了安狄埃坦。回到首都,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国会图书馆——虽然暂时只是个资料库。

“特莱雅。你还留着海伦顿案的档案么?”

“……你回来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可喜可贺。留肯定是留着的,你要这个做什么?”

“海伦顿的同伙,最后都怎么处置了?”

“我看看……”特莱雅翻阅着那些厚厚的文件,“海伦顿被处了死刑,他的两个副手在联邦坐牢,一些次要成员被流放到某个荒岛上去了。倒是有一个叫麦克.普瓦斯科的人,和另一个叫做斯蒂芬.马登博勒的同僚在审判之前就逃脱了控制,至今仍然下落不明。有传言说他们俩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他们逃到了别的国家……大概就是这样吧。”

法明顿微妙的点了点头。“麻烦你了,”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遗憾。“我在坎达克利斯遇到了一点事情,希望它和这个案子无关。”

“哦,对了。”

在准备离开之前,她突然回过头,递给特莱雅一只袋子。

“我给你买了礼物。”

“什么?”

“甜瓜。”

随后她抛下一脸疑惑的特莱雅,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即拨通了乔丝琳的电话:

“乔丝琳,替我联系国会调查组。麦克.普瓦斯科与斯蒂芬.马登博勒,我要这两个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与司法部的专项调查组不同,国会调查组是一个常驻的组织,在必要时奉国会之命针对特定事件展开调查。

“议长,这两个人不是……”

“让他们去查就是啦,越快越好。”法明顿指使道。

她撂下电话,这时有人推开了她的门——法明顿不想使用“破开”这个词,顾及到对方的身份的话。

“法明顿!”萨拉萨尔从门外探头进来,“你回来了?”

“嗯,是啊。我刚从欧文那里回来。”

“啊?哦……呃,坎达克利斯怎么样?”

“挺好的,都挺好的。”法明顿用手撑着脑袋,示意萨拉萨尔坐下。“对了,你不是在坎达克利斯工作过吗?……在你看来,那是座什么样的城市?”

“我吗?”萨拉萨尔仰着头像是在沉思。“大概……和我的家乡差不多吧。有田地和矿产,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是这么想的。你,你很喜欢那里吗?”

“等我退休之后,或许会去那里住呢。——不过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了。”法明顿说。“那里的风景挺不错的,人们也都——”

她突然停住了,这几天见过的人一个个在她面前闪过。佩德里克,菲尔,维克托,洛克斯沃普,以及她身边的维尔塔,谁更能代表坎达克利斯人?

法明顿轻笑了一下,自嘲的摇了摇头。只用三天就读懂一座城市实在是一种奢望。

“你在坎达克利斯都做些什么?”萨拉萨尔开口了,多少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好玩的事没有,麻烦的事倒是有不少,虽然大多数是我自找的。”法明顿换了个坐姿。

“嗯……”萨拉萨尔把他的手肘支在桌子上,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比如说呢?”

“死了一个多月的人在你面前晃悠。”

“那还真是……麻烦啊。”

“所以说嘛。——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我现在可是个危险人物,你要是在我这里耗的太久,说不定会有麻烦啊。”

法明顿下了逐客令,萨拉萨尔失去了留在这的理由,有些遗憾的起身:

“那,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他走了,脚步轻盈的像只猫一样。法明顿的办公室终于重归寂静。

这几天以来的经历像幻灯片一样在她脑子里回放。她想起菲尔,想起在特兰西山谷的经历,维克托曾经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警探”。确实,她不否认,她太张扬,太沉不住气,实在是缺乏这方面的天赋。

“但是,”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我可不是侦探,格兰艾尔德先生。我是个政治家。”

听证会临近,她不能将她的重心放在这些事情上。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她切实的体会到到自己在共和国精密政治机器中可怕而广泛的影响。民主党,参议院,克拉肯内阁。许多人的命运悬在最高法院的一张判决书上。

她需要扭转局面,至少是掌握局面——前者听上去很像是她在嘴硬。她要向全共和国甚至全世界证明,她为共和国铺就的道路是可行的。此时此刻,她祈求四色旗的祝福。

历史正在安狄埃坦风起云涌,而她碰巧身处一个伟大时代的正中央。

(注:1,我对佩黎塔斯的设想是一个议会共和制国家,但显然它已经偏离了航线——总统掌握着的权力大于预期,但又略小于半总统半议会制,或许是把佩黎塔斯当作半议会制国家来看更加合适吧。

2,这句话的原文是“revolution brings republician”,此处“republician”为自造词,是为了和前面的revolution押韵。正确的词语或许是“republic”。

3,佩德里克的全名为Pedrick Perkins。

4,lord,理解为对上等人的称呼就是了。

5,事实上,她的整个名字都很难念。Farmington的重音在前,Leonfoucault又有三个音节,容易被当作是两个词……虽然本来就是二合一。)

19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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