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因为冲喜带来的错位落下帷幕,而现在,他们在一方新天地,翻开新的篇章。
就像冰冻的湖水终于松动,积雪渐渐消融,跨过了料峭春寒,迎来了初春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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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伴随着一声轻响,叶云樵将最后一件行李放在地上,直起身时忍不住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长舒了一口气。
搬家,总算是结束了。
他的行李不多,几件换洗衣物,一些书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可和秦知悯的东西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
他想起白日在客厅看到散落各处的箱子:“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多?”
秦知悯熟练地伸手拿过行李,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早就说,让人布置好就行。”
只是阿樵说要亲历亲为。
“失策了。”叶云樵叹了口气,“我去换件衣服。”
二楼有两间卧室,并排挨着,门与门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路远。
叶云樵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到镜子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他看着有些泛红的脸颊,沉默片刻,忽地低低叹了口气。
他靠在柜子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陈管家含笑的模样,声音满是祝福:
“祝少爷和叶少爷乔迁之喜。”
叶云樵想起那句“乔迁之喜”,忍不住懊恼地用头撞了撞柜门。
太冲动了,实在是太冲动了。
他明明是想早日结束这段婚姻,可如今倒好,秦家是搬出来了,后面还跟了个秦知悯。
怎么就这么不过脑子,说出那番话呢。
木已成舟,他只能用“新房离博物馆确实不远”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
在收拾好思绪后之后,叶云樵拿起一旁的红包放在口袋里,迈步下了楼。
庭院里,夜风清冷,几片落叶在石板路上打着旋。
秦知悯正站在庭院中央,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低头看着屏幕。
“在干什么?”叶云樵的声音响起,他好奇地探出头,越过秦知悯的肩膀,看向庭院的桂花树。
“没什么。”秦知悯确认过了消息,迅速收起手机。侧过身,与他肩并肩站在一起。
叶云樵也没多问,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红包递给了他,解释道:“房租。”
既然跟秦知悯住在一块,他总不能白住,得有些表示。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唔……用现代的话来说,应该是室友?
“你别嫌少。虽然跟这房价比起来微乎其微,但已经是我每个月的大半工资了。”
秦知悯扬了扬眉,接过红包,意味深长地点头:“行,那我就帮你管着工资吧。”
“好啊。”叶云樵顺口答应,又忽地一顿。
怎么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他转头看向秦知悯的侧脸,却只看到他坦然自若,毫无破绽。
“阿樵。”秦知悯又叫他。
“嗯?”
“一个月后,我可能要出趟差,需要处理些公司内部的问题。”他打算实地走访杜荣开办的那家公司。
一个月后,那就快到新年了,叶云樵点点头:“那我等你回家。”
“好,等我回家。”
夜风吹拂,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
叶云樵深吸了一口空气,微微仰头,视线投向头顶的夜空。
他觉得,此时此刻应该有一场雪。
但天空高远,月光皎洁,星星明亮,唯独没有雪花飘落。
“怎么会天天下雪。”
“也是,哪能事事如意。”
秦知悯轻笑一声,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笃定地开口:“没关系,有其他的礼物。”
叶云樵疑惑不解:“什么礼物?”
秦知悯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将视线投向天空。
就在这一刻,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划过寂静的庭院,紧接着——
夜空之上,烟花倏然绽放!
那是一束耀眼的火光,在漆黑的天幕上炸开,迸发出无数绚丽的色彩,犹如星河倾泻。
一朵接着一朵,烟花交织成片,流光溢彩,金黄、赤红、湛蓝,将这片静谧的庭院笼罩在一个盛大的梦境中。
他转过头,却正好撞上秦知悯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交汇,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在秦知悯的眼里,叶云樵看到了烟火的倒影,那光芒跳动着,摇曳着,夜空中盛开的灿烂都被融进了他的眼里。
“没有雪花,但有为你准备的一场烟花。”
砰!
砰!
烟花再度在高空炸开,藏住他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