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段三个人的混乱关系很快出现了转机,我们班来了个转校生。对,高中转校生,你没听错。美术高中这种事情常见,一般都是家里有钱的考不上好高中的送过来陪读混个文凭。
这个转校生就叫牙牙吧,因为他板牙长得挺有攻击性的。
这会儿我已经挺牛了,老师就让我带着牙牙,教他画画。于是座位就变成了:牙牙,我,K,朱弟。
牙牙挺聪明又会说话,我教他的时候他总是一点就通,还喜欢吹捧我。我很受用。并且很快,我发现每次我教牙牙的时候K的表情都不对劲,我觉得非常爽,那一刻男人的爽感达到了巅峰。
对,我就是普信男,我觉得他吃醋。
于是我疯狂地教牙牙,把他从倒数第一教到了班级23,距离K班级20只差三名。
那天老师让返璞归真画石膏像,阿古里巴,牙牙没画过,于是我和牙牙讲解了半天特征性,然后教他起稿,牙牙很快学会了,开始拉长线找大轮廓。
我一扭头,K的脸很臭,和阿古里巴一样臭。我爽飞了,为了刺激他,我说,“牙牙好聪明啊,进步好大,对吧。”
牙牙美滋滋地呲着牙乐,牙牙乐。
K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小声嘟囔。我就贱次次地凑过去问,“什么什么~听不见~”
K瞥了我一眼,很认真地盯着我凑过去的脑袋说:“你怎么不教我?”
我也有点愣,他语气挺认真的,我感觉他真生气了。我才想起来,他一开始跟着我也是因为佩服我想向我学习。
我蒙蒙地看他,他扭过头落了句,“明明我也需要教…”
我打哈哈道,“你已经很厉害了,你比牙牙厉害很多啊,牙牙刚来什么都不会……”我意识到我的语气像是封建时候偏向弟弟妹妹的妈妈,于是我闭上了嘴。
。
K的情绪一直很差,但我嘴太硬,我真拉不下脸去哄他。
课间操,K站我前面,朱弟也不知道怎么了,抽了疯了,站到女生列K的旁边。老天,天上掉下个朱弟弟。
老天。
这个课间操跳得我长针眼。
中间几个动作是要拉手的,我眼睁睁看着K修长的手指嵌入朱弟的肉掌,严丝合缝,他们舞动着,跳跃着,像商场门口两个活泼的气球人。
我的脸一定臭炸了,牙牙用他认为能让我开心的方法在回教室的路上一直和我讥讽他的同桌,一个因为生病身体有点胖的女生。每次他当着众人的面挖苦他的同桌总会获得男生的哄笑和赞赏,他以为我和那群人一样,也会喜欢他的说辞,于是他绘声绘色地和我描述这个女生的一举一动、包括身体气味。
真是在我的雷点上跳舞。
K就走在我前面。笨蛋体育老师规划的回教室路线简直是天才极了,压车压了十分钟愣是一步没动。
牙牙越说越自信,前排的男生都围上来了,我被挤得额头几乎贴着K的肩膀,我感觉我在K的阴影下,越来越像一个同流合污的小人。
K会不会觉得我这人挺两面三刀的?
这会儿,眼镜男笑得很大声,简直刺耳,他拉着那个当事女生说,“你真那么臭啊?你不洗澡啊?”
我艹……。
牙牙还在说,他说:“…她也太笨了,她今天画那个西瓜老师说像是吃了能窜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