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回家吗?”江别问他。
点头,而后又说:“再见。”
往公交站台走,身边有人跟上来,说:“我送你吧。”
白望青说:“我们小区要有出入证才能进。”
默了会听到一声:“我送到门口就好。”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坐进车里时白望青又觉得还行,至少省了等公交的时间,能多睡一会,连续上了快三十小时的班,累得不轻。车里座椅挺舒服,他闭着眼,忽然又说道:“你在医院检查了吗?”
江别问:“什么?”
“不是说被撞了?”
江别顿了顿,说道:“我迟点去医院看看。”
白望青觉得话有点奇怪,但没精神去想,一秒也没耽搁地睡着了。他是被手机震动弄醒的,醒来时发现车就停在小区门口的车位,不知停了多久。他边拿手机边问:“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江别没说话,他也没管,接起手机,陈蔚蓝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传来。
“小白啊,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三十二个小时没归家了知道吗?不是应该换班了吗?”
陈蔚蓝最近因为疫情问题居家办公,特爱管他几点回家。白望青脑门发痛,回了一句:“到门口了,一会就上去。”
他没等陈蔚蓝说话,直接挂断,冲着江别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
他推开车门,身后江别叫住他,声音有点急:“白望青!”
回身,没等到下一句,疑惑道:“怎么了?”
江别沉默了下,说:“留个联系方式吧。”
是哦,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之间确实需要这种客套,是他太不懂人情了。
白望青报出自己的手机号,又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他住的小区有东西两个门,东门因为疫情管控被封,江别停的是西门。
这个点小区住户上班的上班,居家的居家,没几个人在外面。白望青沿着小区路往北,绕了一大圈后走到自己住的那栋,就在东门旁不远。
进电梯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这是我的号码。”
没有注名。白望青盯着号码看了会,存到了通讯录里。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突然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挺没礼貌,于是回了一条。
“收到。”
电梯门一开,陈蔚蓝杵在门口,抱臂质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白望青掀眼皮瞄他一眼,说:“你出门不戴口罩?”
陈蔚蓝嘴角抽搐:“不愧是医护人员,要求严格,以身作则。”
白望青绕过他进门,洗了手后就想回房间补觉。陈蔚蓝跟过来,指着餐桌:“你没吃饭吧?吃了再睡。”
餐桌上放着碗小馄饨,噗噗冒着热气,能闻到浓郁的底汤香味。前几天陈蔚蓝出去采购,说是从南边城市过来的摊主,之前有堂食,现在特殊时候只能包好了外带,附送了底汤料。
白望青喝了口汤,味道鲜香,暖得熨帖,他随口说道:“你早饭吃这么晚?”
陈蔚蓝:“我这是专门给你煮的。”
“哦。谢谢。”
“就这?”
“下次我给你煮。”
很快吃完一碗小馄饨,白望青勺子一放,说:“碗我睡醒了再洗。”
陈蔚蓝看他进了卧室,把碗收进了洗碗池中。
外头天光大亮,即使拉着窗帘还是有光透进来。白望青躺在床上,不知是刚吃完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迟迟没能睡着,即使身体很累,脑子还是醒着的。
过了会,他把手机摸过来,打开短信看了眼。他回的那一条没再收到回复,也是,收到这两个字根本就不需要回复。他打开音乐播放器,调小声音,单曲循环。
在辽远深沉的吉他伴奏声里不知何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