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青努力使自己的表情诚恳又自然:“谢谢你送我。”他还想说下次碰到这种情况就把他扔给别人,但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他下床去洗漱,分毫不顾背后的目光。
镜子里宿醉的脸憔悴得惨不忍睹,白得跟纸似的。
白望青觉得自己太衰,每次见到江别不是累得半死就是生病无力,没一刻正常模样,跟江别一对比显得过得太惨。
他狠狠揉了把自己的脸,出来时江别已经换好衣服,把水递给他。
“先去吃个早饭吧,你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
温水下肚五体都舒服不少,白望青从善如流地点头,从昨天早上起他就没吃什么,此刻饥肠辘辘。
手机上几条未接电话和短信,他给陈蔚蓝报了个平安,考虑时间,也给劳睿发了短信,没打电话。
回复的时候都低着头,默认跟着江别走,等注意到时发现进了酒店餐区。一进去迎宾区的经理就过来同江别打招呼,似乎早有联系。
白望青无异议,跟着江别坐到靠窗的卡座,很快,餐车送了过来,放到他面前的餐盘上并非常见早餐品类,他立刻就懂,是专门做的解酒餐。
这一点江别倒是没变,照顾人时特别体贴。
白望青忽的想起一事,他在江别家发烧那一天,江别曾说过他凌晨两点烧到39度,当时没想什么,此时不由怀疑,江别难道半夜起来给他量过体温?这是不是照顾得过了度了?
江别见他目光,问:“没胃口?”
此时天光明亮,餐厅内光线洁白,从江别的眼中只能看到不过分的关心,白望青摇摇头,喝了口粥,问道:“你怎么不吃?”
从下楼时江别就戴着口罩,现在也没有摘,而且餐盘只有他面前一份。
“你醒过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
“哦。”白望青点点头。
他心满意足地吃完早餐,与江别告别,准备回去找劳睿一趟。
然江别很果断地说:“一起去。”
他诧异道:“你去做什么?婚礼已经结束了。”
“昨天宋曦说我们几个再聚聚,同学会。”
白望青没听说过有这回事,但也合理,他们算关系挺不错的了,而且高一时的同学很难有机会聚在一起。
去劳睿家之前他先去看了陈蔚蓝,他多请了一天假备用,陈蔚蓝只有普通的双休,今天还得回去。昨天婚宴上替他和劳睿挡了不少酒,到现在也没回他的短信,得确认有没有事才行。
出租车上十分静默,默到白望青有些尴尬,他探头趴到车窗边透气。
司机提醒他:“头不能伸到外面去啊。”
白望青笑:“师傅,我又不是傻子,小学我就懂了。”
司机热情同他唠:“那你幼儿园时候呢?头伸出去怎么办?”
白望青:“没事,因为我没念幼儿园。”
司机哈哈笑,白望青也跟着笑。
车停在酒店前,江别一路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在他刷卡开门之后打量了下房间。
双人间,两张单人床。
陈蔚蓝正睡在其中一张床上。
白望青过去喊了两声,没把人喊醒,陈蔚蓝的手机就放在一边,显示着他发过来的短信。
他把房间的闹钟定了时放在旁边,然后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去洗澡。
期间江别就站在一旁,房间不大,杵着个大男人更拥挤了,他指指自己的床:“你坐下休息吧。”
等他出来时江别手里正拿着个东西看,他走过去,发现是他为了婚礼准备的便签,写得乱七八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
他去吹头发,忽听江别说道:“你的字没怎么变。”
白望青顿了下:“还是变了的,你没看我给你写的病历吗?”
电吹风嗡嗡嗡响起来,将其他声音都掩盖住。
收拾好之后劳睿打来了电话,问他有没有什么事,他说了打算去他新房,被劳睿疑惑地问住。
“我今天陪明月回门,你来做什么?”
“……”白望青汗颜,他也没结过婚哪里想得起来还要回门?就是全全兄弟情谊,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毕竟大老远跑了这么一趟。
“宋曦不是说同学聚聚吗?”
劳睿说:“她昨晚就被叫回去加班了,以后再说吧。”
白望青默默望向床铺方向。
江别知道这个事吗?看着好像挺坦然的。
他挂断电话,说:“没得聚了,今天都在忙,我等会要回趟宣宁,你——”
“那我们一起。”
白望青:“?”一起什么?宣宁是我老家所以我回去,你突然去干什么?想问终究是没问,只是说道:“你再去宣宁的话今天来不及回北京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江别:“我上班时间比较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