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少女的心莫名抖了抖，鸡皮疙瘩带着冷气爬上手臂，她敛眸，避开女人打量的视线，轻轻靠在女人身上，这个充满依赖的小动作让女人很满意。

廖夫人过世的时候廖意十四岁，在廖夫人的葬礼上，她第一次被她的母亲带出来，正式介绍给前来参与葬礼的老贵族们，并宣告廖意为廖家唯一的继承人。

廖夫人死后，廖意的母亲表现得很悲痛，遣散并给了情人们分手费，私生女们也都各自安置好了，专心培养廖意这个从前她并不在意的孩子。

少女觉得荒谬，人在世的时候厌烦，却在人死后深情了？这样的惺惺作态，无论是对妻子、情人或者孩子，都虚伪做作得惹人发笑。她轻勾唇角，略带讽意，皎洁清辉的容貌月色冷然。

莫宁正是在那样的场合第一次认识廖意。

女人顺带得意地提起自己从出生起就被确定为莫家唯一的继承人——因为她的另一位母亲不想再次承受生育之痛。

廖夫人的葬礼上，廖意在宾客面前表现出来的悲伤恰到好处。

除了穿搭是缺乏品味的新贵族们才会有的上衣裤子等新潮服制，而非老贵族们推崇的优雅古典长裙以外，即便是莫宁的母亲也对廖意接人待物的能力充满赞叹。

少女听得出来，莫宁说到这里的时候带着些不服气。

莫宁因为母亲们的叮嘱不得不与这个打扮特立独行、一点也不懂维护老贵族形象、更不懂得遵守服装礼仪的家伙交好。

然后她就在廖家的花园里，看到廖意正和一位小贵族家的女孩激吻。

女人嫌弃地“啧”了一声，继续提她和廖意初见的景象。

少女倒不对此感到意外，她安静地聆听着。

被莫宁发现后廖意也不惊慌，反而十分坦然，倒是那位小贵族的女孩捂着脸小声尖叫着想要跑走。

廖意将想要逃走的女孩拉住，微笑着询问莫宁是否一起参与，又或者希望独享，假如莫宁对这个女孩不满意，她可以为她带来其她更好的。

少女听得浅淡的唇色发白，琥珀色的眼眸隐隐有水光，她顺势收回被女人把玩的手，抱住女人的胳膊，似乎对此感到害怕。

莫宁对于葬礼上参与这样的游戏并无兴趣，在她拒绝后，廖意也不再就此话题纠缠，反而问起莫宁此行是否有哪里服务不周，仿佛这不是她母亲的葬礼，而是一场贵族中最平常不过的聚会。

女人一边说一边观察少女的表情，她发现少女对这部分内容情绪淡淡，琥珀色的眼眸流露出淡漠和了然，她莫名有些不悦。

“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少女忽然轻声问道。

“嗯？”女人对她的问题感到疑惑，她极其自然且不假思索地道：“大概是被廖意送给谁了？谁知道呢？没有她，她那些小情人也攀不上高枝。

不过有一回出了个烈性的，被廖意送出去的当晚就出了事，那女孩的母亲虽然只是出身小贵族，她却被一位老贵族亲戚抚养过一段时间。之后廖意倒是把人都安抚好了才送走。”

少女抱着女人胳膊的手忽然收紧，她低着头，纤瘦的肩头微颤，莫宁看不到她的表情，误以为她也害怕被廖意送给其她人。

女人难得降低高傲的姿态，收敛了语气里一贯带着的强硬，低声安抚道：“我的小鹿女孩，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

虽然我看不上廖意的做派，但她在这些方面一向很有分寸，她不会冒着惹恼我的风险，去做一件回报远低于付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