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被泪水浸湿,似玻璃珠的一样的瞳目被一层雾气所笼罩,绯红沾满了他的整个眼角,原本上扬的眼尾此刻也拉了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白岁岁这副模样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元朝末擦掉他眼角的泪水,那里立刻泛起更红的颜色,他的手指爱不释手地在那块地方摩擦着,像是情人间的爱抚。
“哭什么。”
元朝末语气依旧泛冷,只是相较于刚刚多了几分暗哑,眼底的神情不明。
在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后,元朝末警告地看着他们,然后占有欲极强地将白岁岁按回自己的怀里。
他不想让任何人多看一眼白岁岁这副模样。
元朝末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继弟被很多人觊觎。
不止是自己。
想此,他更加恼怒,神情也变得更冷,对顾从,以及杜一泽。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奕寂作为为数不多元朝末的好友,自然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元朝末放过他们,事实相反,他不仅不会放过他们,只会用更加残酷的手段对待他们。
刚刚元朝末的神情,他是十分熟悉的,若是之前他还只想当个好哥哥,那么现在,他怕是只想做岁岁床上的‘好哥哥’。
奕寂冷笑着,这一次是他没预料到的,本以为能够借此机会除掉这两个人,不再出现的岁岁的身边,现在却又搭进来一个人,还是个劲敌,比两人加起来都要麻烦的人,关键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给弄进来的。
不开窍都被他整开窍了,奕寂现在真的十分憋屈,偏生还不能说什么。
白岁岁趴在元朝末的肩头,听见顾从再次叫了一声“小少爷”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抬头,却被一双大手直接卡住了脖子,他不敢动了。
那双手像条大蟒蛇一样紧紧缠着他,然后往背上而去,像是在丈量自己的身体,从哪里吃下去比较省力。
就这样,元朝末带着白岁岁 就这样下去了宴会场,在一众视线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到了大门处,杜一泽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大声质问着:“元朝末,你要把岁岁带去哪里。”随后,他满眼通红,说到,“岁岁你不是你的私有品,他有自己的选择权。”
白岁岁本来安心地趴着,结果听见了自己名字,他僵住了。
然后便听见元朝末冷笑了一声。
白岁岁心虚地没敢有动作,任由那双手摹揣着他的脖子,像在把玩一块儿上好的玉石。
“是吗?”元朝末轻声呢喃着,然后卡着白岁岁的下巴,抬了起来,“岁岁,你来说,你想留在这里吗?”
四个人目光灼灼又时而暗沉,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判决书。
下巴上传来的热度无不在提醒着白岁岁。
他猛地摇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元朝末又笑了,不是冷笑。
白岁岁撞上了他的眼眸。
原本濯黑淡漠的眼眸此刻蕴满了笑意,像是在满意白岁岁的选择。
下巴的手逐渐上移到脸庞,被亲昵地抚着,伴随着元朝末的声音。
“好岁岁。”
有人高兴就有人悲伤。
背着光的杜一泽此刻充满着悲戚,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白岁岁,像是一条被抛弃的大狗,当然,还不止他一条。
顾从也站在不远处。
不同的两人此刻却出奇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顾从眼中充满了偏执。
他一定会让小少爷重新回到他身边。
直到低调的豪车驶离,杜一泽依旧站在原地未动,只是目光一个劲地盯着门外,像是在期望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
顾从不知道何时离开,没人管他,亦或是同样作为被抛弃的失败者,他们的目标出奇一致,只对向了元朝末。
奕寂收住眼底的暗潮与郁闷,又恢复成众人面前那个熟悉的模样,温和却十分疏离。
他站在杜一泽的旁边,说道:“我可以帮你。”
杜一泽连睫毛都未曾动一下。
奕寂继续道:“我可以让季岁岁回来。”
这下,杜一泽的目光才转向了奕寂。
他认识奕寂。
学生会主席,奕家人,三家中唯一一个占权的人。
全身都充满了算计的味道,很让人讨厌。
身为奕家人,奕寂自然不遑多让,据他所知,奕寂可比他家的老头更加出色,擅长笼络人心,更擅长算计人心。
你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之后不知哪一个时间变成攻击你的利器。
对这样的人,杜一泽向来是保持距离,不是怕,而是与这样的人相处会很累。
看着奕寂此刻微笑的模样,与之前所看见的每一次并无差别,像是丈量在脸上的面具,只有一个表情,让人看不清他。
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