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勋的适应过程迅速而高效,只三天后,就重新投入了训练,让人不得不感叹Enigma的天赋异禀。
随着殊勋的恢复,路斐的悠闲假日也正式到了头。作为这支未来军团的顾问,他不得不天天跟着往训练场跑,又是规划训练方案,又是亲自监督指导,连殊勋这个军团长本人都没他劳心劳力。
白烨看在眼里,爽在嘴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平衡了。”
路斐正抻着胳膊等他过来抽血,闻言,忍不住斜他一眼:“会说谚语了不起?”
“怎么了?”谢蕴在旁边好奇地问。
这是每周一次的体检日。测试项目的所有参加者都测完后,傍晚,谢蕴单独留在白烨办公室里,等着拿综合评估。路斐也在等白烨给他做私人体检,三人顺势聊了起来。
路斐没好气:“他看不得我闲。”
白烨道:“永远不要相信老板会好心带你去度假,当你以为这是史上最差劲的度假时,结果老板告诉你,那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度假,只是提前熟悉新的工作环境罢了。”
路斐:“……”
白烨轻易不和不熟悉的人抱怨,路斐直觉不对,狐疑地道:“你什么时候跟谢蕴关系这么近了?”
为了殊勋着想,连白烨和谢蕴都开始使用抑制剂或阻隔贴了,而路斐这几天也一直在给自己喷屏蔽剂,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此时,明知两人之间有猫腻,却无法窥知,路斐的视线不由得在白烨和谢蕴身上来回打量起来。
白烨扫了谢蕴一眼,谢蕴则尴尬地咳了一声。
“白顾问帮过我的忙。”她打了个哈哈,含混地解释道。
谢蕴比起记仇,更愿意记得别人的好,从路斐对她一如既往的态度来看,白烨私下里没有把她那日登门看望时对路斐的那些冒犯言行说出来。
对一个非自愿改变了第二性别的人来说,新的性别本身就是创伤,可能终身都难以与之和解,而因新性别所获得的那些“特殊待遇”,无论是优待还是苛待,在当事人看来或许也都是一种歧视。
“哦,”路斐跷起腿,目光回到白烨身上,不冷不热道,“挺助人为乐啊,白烨。”
“没有帮忙。”白烨实事求是。
他把谢蕴要的资料交过去,谢蕴如蒙大赦,赶快跑了。
“到底怎么回事?”看着谢蕴一阵风似的背影,路斐感到好笑。
“她怕我在你面前说坏话。”白烨用桌上的消毒凝胶洗了洗手,坐回到路斐面前,熟练地绑止血带:“斯图亚特执政官给你的备用信息素还有多少?”
“还有不少,怎么?”路斐问。
采血检测性激素对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每月都要测个一两次,静脉早就扎麻了。
“给你特制的抑制剂不够了,最多还能用半个月。”白烨说。
文明社会,抑制剂早就是所有第二性别者的标配,无论单身与否、易感期里自控能力强弱,使用抑制剂才是文明人的象征和风尚。当然,大多数第二性别者还达不到想不工作就不工作的境界,这也是一大原因,就连路斐还是Alpha的时候,碰上易感期,也得一边按医嘱吃药,一边在情报局和枢机大厦两头跑。
变成了Omega后,得益于过去二十多年里身体素质锻炼得优异,他的易感期也并没有紊乱。只是,由于身份的特殊性,路斐对抑制剂效果的要求更加严格。市面上贩售的成药不能尽如人意,他只好让白烨“量身”定制用药方案。
前往第一帝国前,白烨按照路斐的预估,准备了稍稍多出预计分量的抑制剂。如果抑制剂存量见底,他们却还没有返回里亚斯,那就少不得要在当地想办法解决了。但制药是件麻烦事,很可能被有心人捕捉到动静,所以,对于接下来的行程,白烨十分关心。
路斐思索了一下:“我会让里亚斯那边再准备一些,有渠道可以偷渡过来,不用担心。”
白烨想了想,问道:“行程会延长吗?”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了,却还是根本没有要回里亚斯的迹象,这已经和出发前路斐说的“两个月”的预计相去太远了。
“会。”路斐不打算隐瞒他。“你想家了?”
白烨叹气:“不,只是担心你有危险。”
路斐笑了笑,安慰道:“我们会回去的,你的工作在里亚斯,我的家族也在那里,第一帝国不会是你从今往后唯一的工作环境,我保证。”
白烨点头:“我只是开玩笑。”
“不过,你的度假说不定还没有结束。”路斐拿开按针眼的棉球,看了看,没止血,又遗憾地按回去:“我要去确认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带你去首都以外的地方‘旅行’。”
照旧是熄灯时间后,路斐悄无声息地走进殊勋的房间。
殊勋在看书,头发半湿,看起来是刚洗过澡不久。
一种清爽的、略带咸味和草本气息的味道淡淡地漂浮在房间里,熟悉极了。
路斐停在门边,有些怔然。
“进来吧。”殊勋抬起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