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一个杯子被用力放在桌子上,但是里面的鲜奶没有洒出一星半点。
显然放杯子的人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也不存了泄愤的心思。
沈长阶抱着杯子喝了一口,他想了下,说:“一段时间吧,不长也不会很短。”
余光看着阿季红着脸申辩自己没有对客人不礼貌,却仍听着女人训斥,两个人打闹的样子。
在原著里面,这段剧情甚至都不怎么引人注意,甚至对阿廖莎的描写都只有寥寥几个字一笔带过。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原著被作者和读者都忽略的人,此刻却生动而鲜活地活在了独属于她的这个世界里面。
沈长阶目光停留在明灭的灯火上,烛火跳跃,他发现他最近总是很喜欢看着各种各样的烛火。
沈长阶也是第一次接触到阿廖莎,也明白了,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被另一个人在此后的经年都惦记,甚至于有些偏执到疯魔。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去解决的。
接下里事情的发展就如同他所预料到的那样,阿廖莎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来,但是笑容依旧是那么的爽朗温和,她好像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细细叮嘱了少年的一些话,这才在少年的眼里慢慢闭上了双眼,然后沉睡下去。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雪山?”沈长阶慢慢喝完了鲜奶,将最后一丝甜味卷入品尝完,这才去问阿季。
虽然他无意打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但是他也有需要忙的事情。
他应该也给够了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
阿季抹了抹眼睛,再抬起眼的时候还能看到眼底的红血丝。
他将阿廖莎脸颊凌乱的发梳理好,让人将阿廖莎送回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这才恢复了原本阴郁冷漠的神情,跟沈长阶说:“看来你确实是有能治愈阿廖莎的本事,可以,我能带你去雪山,给你当领使。”
“但是。”他的语气慢慢沉下来,“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到底要去雪山拿什么东西。”
“宿主宿主,他怎么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凤蝶拍拍翅膀,惊讶道。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啊,沈长阶想。
“雪山的领使一代只能有一个人,他们是雪山最忠诚的守护者,永远不得背弃他们脚下的雪地。”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他是被雪山驱逐的人阿——”
系统跟被雷劈过一样,僵在原地,呐呐道:“宿主……那……”
沈长阶道:“没关系,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是雪山承认过的领使,除非他死了,不然再难找到下一个领使。”
虽然独一无二,但是却是被驱逐了么?即使被驱逐,却仍旧是独一无二啊。
沈长阶给系统解释完,这才回答阿季说:“我要找的东西很简单,我要取夜见草。”
阿季的脸色依旧是阴沉得可以滴下水来,他一字一句咬牙道:“你真的是很有野心啊。”竟然敢觊觎夜见草。
沈长阶微微一笑,有些不可置否。
野心吗?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只是想顺风顺水地完成他想达成的结局而已。
他淡声道:“那就出发吧,这几天应该是风雪骤歇的日子,你应该也很清楚,就不要在耽搁时间了。”
阿廖莎休息的房门紧闭,门前还站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想来应该也是人偶了。
沈长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些人,该怎么说呢,真的跟真的一样。
但是假的本来就是假的。
“走吧。”他说,看着阿季还顿在原地,补了句:“阿廖莎的情况短期内没什么问题,只要你跟我能快点取到夜见草回来就行。”
“好。”阿季冷冷应道,又披上了他那件灰袍子,整个人都笼罩在灰袍内,站在阴暗的角落,就像无人处行走的影子。
——
大漠跟雪山紧邻,却是完全不同的天气,一出来就是烧灼的烈日,凤蝶一出来就被晒得快干了,一路上都缩在沈长阶的袖子里纳凉。
沈长阶一路上跟在沉默的阿季身后,穿过荒芜的沙石地,不过小半日,他们就进入了雪山的地域。
满目苍白的世界,雪山连绵,寒冷彻骨。
然,系统还是不肯出来。
他动动袖子,纳闷道:“凤蝶不是不畏惧热也不畏惧寒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