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知道进士科多难考吗?你是难得的适合考进士的人,为什么不考?”谢漱石问道。
“先生,听闻您当年也是中过进士的人,请问,您喜欢官场的生活吗?”林默渊问道。
谢漱石看自己的学生虽然出言不逊,但是眼神并没有挑衅的意味,反而有一种看破世事的淡然。要说这孩子的样貌也是极其出挑的,去年刚来时还是面黄肌瘦的,经过一年在白府好好将养,不但气色好了起来,个头也窜了一大截,愈发显得容颜如玉、儒雅俊秀,虽出身贫寒,但言谈举止之间颇有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味道。
“我不喜欢,但是我祖上也曾世代簪缨,读书考取功名是祖训,不得违背罢了。”谢漱石说道。
“回先生,我祖上没有要求。”林默渊答道。
“我早就打听过,你父母双亡,祖父也在一年多前离世,你无依无靠,考取功名有俸禄可拿,岂不好过你为生计奔波?”谢漱石劝解说道。
“我自有谋生的手段,不劳先生费心。”林默渊继续回绝,心里想着自己现在身高也长得差不多了,可以去做个江湖郎中或者卖卦的术士。
“你若家中宽裕,怎么来这里做一年半书童?况且我听闻你家宅院要被同村郑大户收回了。你没了房子去哪里安身立命?”谢漱石把自己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林默渊,眼见这孩子的表情变了。
盖兮心想:“总不能把原身的祖宅丢了……”
“我听闻这宅院是你父母来此地向郑大户租的,约定好每年给五两银子,连续给十年,宅院就是你家的了。可惜第九年刚过完,你父母便去世了。你的爷爷原是你父亲家的仆人,也拿不出五两银子,但是四十五两已经不少了,所以郑大户也一直没找你们爷孙俩要。直到上个月听说你买了许多珍贵药材治好了王猎户女儿的顽疾,花了不下于三十两银子,所以才打算敲诈你一笔。”谢漱石解释说。
“请问先生,郑大户家要多少银两?”盖兮问道。
“说是连本带利,需要十两。”谢漱石回答说。
“这可就有些难办了,”盖兮心想:“我来白家一年半挣了三十六两银子,赎回玉佩用了二两,给王小娥买药材用了三十二两,过年答谢刘婶和邻居帮忙筹办丧礼花了一两,现在只有一两银子。如何快速挣到九两白银呢?”
“你不必忧心,我已经替你出了钱了,你家宅院保住了。”谢漱石看到少年蹙起眉头,笑吟吟说道。
“先生,等默渊筹到钱,一定还您……”盖兮拱手作揖回答说。
“你不必还我银子,”谢漱石打断说:“你若想还我人情,就报名进士科罢,好好考试,不要再有所保留了。”
盖兮无奈,再次向金钱低头。
随后作别了谢先生,盖兮有点闷闷不乐,本想着挣了钱,还了恩情,就四处行医游览山水,然后找个灵气充裕的地方修行,没想到自从占据林默渊身躯之后,就没有一步是自己主动走的,每一次都是上一件事刚应付完,就来了下一件事。
盖兮来到白家的池塘边上,拿起石头,打了个漂亮的水漂。当时正好太阳落山,受惊的飞鸟迎着夕阳飞去,略出一个漂亮的剪影。此时正是晚餐十分,盖兮没有胃口,正好四下无人,于是折了一根竹枝,开始练起了天遁剑法。
然后盖兮发现,虽然法力没了,但是剑术还在,身法还有,再加上每天下午练武(今年临近秋闱,练武已经从两个时辰变成一个时辰了,被谢先生占了一个时辰。),所以舞剑舞得酣畅淋漓,十分尽兴。
等一套剑法练完,已经月上中天了。
盖兮出了一身汗,偷偷潜入澡堂洗了个澡,然后摸到后厨拿了个胡饼,才默默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