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完之后,谢一舟这才明白了张棠和陆卿的这段渊源。自从和陆卿确定关系之后,他还背地里偷偷吃了不少张棠的醋,谁叫他的陛下在b站十个视频里有八个是讲张棠的文章,还费劲工夫去找那个什么喻怀远借《张文枝集》,野史里边还分析得有鼻子有眼的,猜测说陆卿和张棠都终身未娶,这对君臣又关系极好,讲不定就是有一腿。
这下他才终于放下心来,又问:“那位明贺大人呢?你们不是约定在朝堂上相见吗?”
说到这个,张棠的神色正经了一些,眉眼间透露出些许无奈,“他的身子不好…常年缠绵病榻……”
剩下的话,谢一舟明白了。
听他们的描述,以明贺的性子,若不是真的病得起不来床,必是要来朝堂上一展身手的。
谢一舟暗道可惜,明贺的病如果是在现代,未必就不能痊愈,难得经天纬地之才,却只能困于一张床榻之上。
张棠却并不低落,他笑道:“不过无妨,陛下特别准许我回去将朝堂上的事带回去与他商议,阿贺偶尔也会跟我商讨,替我出谋划策。”说着,他又举了几个改革的政策,语气中透着自豪,“这都是阿贺提出来的。”
“谢某敬佩。”谢一舟从来不吝对意志坚韧之人报以钦佩,应着张棠的话夸了两句。
张棠很高兴,忽地想起什么,“对了陛下,大襄这次派来的使者是楚王君濯清和昔日的云将军云梦楼,看得出来这次襄国确实很有诚意,您这边虽然是重逢不易,小别胜新婚…臣也理解,不过可别忘了正事,怠慢人家。”
“知道了,”陆卿听他不正经的话,触及谢一舟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寡人等下就召见。”
待张棠退下之后,陆卿朝他无奈地抿了一下唇,让他隐去身形,扬声唤殿外的太监召见襄国使臣。
当年宁王勾结外族叛乱,联合南宁和东浔逼进大梁。哪怕谢一舟在临走时跟他详细说了很多,做了万全的准备,可那一战还是凶险万分。
他那串相思子,也是在御驾亲征的时候遗落在了战场上。
所幸大襄并未插足这一战,陆卿心里再清楚不过,以大襄的国力若是插足,哪怕陆卿再骁勇善战,姑且守住大梁的江山,怕也是要舍弃数座城池。虽然知道大襄只是碍于唇亡齿寒,不想让东浔和南宁占了便宜,但他记下了这份情。自从宁王事发之后,边境一直不太平,此时与大襄交好,也能震慑周边那些不安分的国家。
谢一舟隐去身形站在旁边,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对男女相携走了进来。二人看着比陆卿还要年长些许,那名男子气质清俊,眉目温润。女子则神色冷淡,看起来不苟言笑,可唯独在触及男子目光的时候眼中会透出一丝暖意。
看上去是一对十分恩爱的贤伉俪。
陆卿从座上起身,虚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们起身。
据说当年眼前这位楚王殿下也曾和他一样,位居东宫,可后来不知为何,竟然拱手将皇位让给了他那不堪大用的弟弟,由着兰陵王萧慎德摄政,退守楚州偏安一隅。
可具体是如何,谁又知道呢?
若是当真大权旁落,又怎么能让张棠前来百般提醒,让他切勿怠慢。
陆卿和楚王夫妇谈得十分融洽,两边都是聪明人,也没有什么谈不拢的地方,临了,二人起身告辞,转身之际,君濯清的目光在谢一舟那个方向停了停,手中折扇微敲,最后还是开口道:“陛下身边似乎有一位…小王异世的故人。倒是让小王颇为怀念。”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愣了一下,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牵住一旁云梦楼的手,径直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谢一舟显了身形,他眉头微皱,“他看得见我?”
陆卿抿唇,“寡人听说这襄国的楚王和楚王妃似乎确实有些玄乎之处。”他抬眸看向谢一舟,沉吟片刻,“不过他应该也是随口一说,君濯清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
二人待在御书房双双陷入沉思,倏地听见殿外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陛下,太上皇…说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