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空间很大,房间刚好腾出四个来,其中有一间是上下床,里面装饰的很温馨。
梁桁对萧数说:“咱俩在这一间呗。”
萧数转身去旁边,说:“单人房安静。”
梁桁立马把他的东西抢过来,边进边说:“静个屁静。”
萧数笑了,看他说:“梁木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黏人?”
梁桁耳朵尖泛红,把他东西放地上,说:“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俩人负负得正还不好?”
萧数已经习惯了,这人张口就来,歪理一套一套的,进去想占个下铺,梁桁却说:“我要睡下边。”
萧数作势要走,这人真有意思,让人陪着还不让人选。
梁桁连忙拽住,说:“你在上边我有安全感!”
只得说如今的萧数段位浅的很,这句话说的真的甚有歧义。
萧数无情拆穿,说:“你不过就是懒而已。”
罗屿琛的东西几乎都搬到了这儿,萧数突然想起什么,跟他说:“你初中那些书留着。”
罗屿琛说:“干什么?”
萧数说:“我有用。”
邱迟鹊也刚弄好出来,闻声说:“咋,你要降级,准备从头出发?”
萧数笑了笑,邱迟鹊见状躲梁桁后面说:“M的,再踢我腿就断了!”
罗屿琛纳闷道:“你初中的书呢?”
萧数说:“卖了。”
罗屿琛说:“有用你还卖!?”
萧数说:“卖了以后才发觉还有用。”
罗屿琛:“……”
罗倦遥带着他们去吃鱼了,酱香浓郁,肉质鲜美,口感软糯,一大盘鱼和好多配菜五个人一点也没浪费。
梁桁说:“下午要去录歌吗?”
罗倦遥笑着说:“不去。你们吃完休息会儿,然后先去学歌,还没学呢怎么录。就一首歌,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就可以录了。”
邱迟鹊说:“他们住酒店?”
罗倦遥说:“也住乐器行,乐器行大也安全。”
正午过后的街道人影稀松,乐器行的附近安静的只剩蝉鸣与过往的车声,梁桁和萧数走在最后面,他们怕热走的比谁都快,梁桁没有困意想在下面待会儿。
眼前就是大道十字路口红绿灯还有人行道,梁桁坐在树下的凉椅上,这会儿是最安静的,萧数看他那懒样,转身说:“我睡觉去了。”
梁桁说:“不是睡不…”
话说一半他见从对面人行道走过来的一个人,她貌似是失明者走的很小心,可绿灯马上就要灭了,红绿灯两边都还有车辆在等着,她却停下脚步,梁桁见状冲了过去。
萧数疑惑的回过身,却看到他在扶人过马路。梁桁把她扶到路边停下,她说:“谢谢!我…真的谢谢!”
声音听起来蛮年轻,看着她的样子估计年龄在二十七八。她就是一位失明者,此刻表情不是太好。
梁桁说:“需要帮助吗?”
她听他的声音很年轻,说:“你好,我叫虞淅若,我…我看不见…你可以帮我找一下我的狗吗?”
找…狗……
梁桁吸口气说:“你好,我叫梁桁,请问你的狗是小狗还是大狗?”
虞淅若说:“是只阿拉斯加,挺大的。”
萧数走过来,梁桁向他求助说:“帮忙找只阿拉斯加呗。”
萧数说:“什么时候找不见的。”
虞淅若说:“半个小时前。”
梁桁说:“你住在哪?”
虞淅若说:“我就住在对面。”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时,跑来个青年,他拉过虞淅若说:“若若,你吓死我了,跑这来干什么?”
虞淅若笑了笑,说:“我没事,他们帮了我。”然后又急忙的说:“愿愿,小善不见了,它跑丢了!!”
池徽说:“没跑丢,它又跑去宠物医院找小琳姐了。”又对着他俩说:“谢谢了。”
说完就牵着她的手回去了。
萧数斜睨他一眼说:“回去了。”
梁桁若有所思道:“萧数,你跟我同居吧。”
萧数微怔,心跳快的窜到嗓子眼,说:“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梁桁说:“比起住宿,走读不是更方便吗,开学我住在我舅舅家,那房子我总不能一个人住,多慎得慌,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合住,我只能找别人了。”
这话有点刺激萧数,他呼吸了一下,说:“我想想。”
说完就抬脚走,梁桁连忙跟上说:“你想想没事,但别给忘了,最迟月底给我回复!”
午后彩霞满天,点染云间,罗屿琛和邱迟鹊睡醒,萧数却上床眯了一会儿。
这感觉真的不好,他不能这样。
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了,什么时候学会放任情绪了,怎么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可笑的是自己还挺乐意的。
下午三点半,萧数醒来下楼发现他们都坐在内厅,罗倦遥分给他们一人一个夹板,夹着的白纸上是歌词。
罗倦遥说:“来,咱们先分词,第一段是罗屿琛的,领唱,头必须带好。第二段是梁桁和萧数的合唱,接下来就进了副歌,所有人合唱。第三段是罗屿琛和邱迟鹊的合唱,第四段…我的想法是…录音的时候是罗屿琛和萧英合唱,彩排的时候罗屿琛单唱。最后就是大合唱了。这首歌很简单,没什么特性要求。”
对罗屿琛说:“这段时间把自己嗓子保护好,对你来说几乎是全唱。”
梁桁说:“遥姐,你亲自来教我们啊?”
罗倦遥说:“对,不止我,还给你们找了个专业的声乐老师。”又看了看手表说:“马上就来了。”
萧数说:“萧英你要另教?”
罗倦遥说:“放心不耽误时间,自有人教。”
两三分钟左右进来一位美女姐姐,但能看出来她比罗倦遥大。
罗倦遥说:“接下来就辛苦你了啊,浅姐。”
邓浅琦笑了笑,穿着很简单,黑色紧身短t勾勒身形弧度,休闲裤虽然简单但特显腿长,一袭黑发散在背后,给人一种简单却性感的感觉。
她说:“哈喽小帅哥们,遥神的这首新歌就由我来教你们!放心交给邓老师哈。”
他们坐着的黑皮沙发旁就有一架钢琴,邓浅琦坐在钢琴前,看他们说:“那咱们开始吧,第一段是哪个弟弟的词?”
罗屿琛走近,说:“我的。”
梁桁顿时有些压力,不过还好的是他的这趴是跟萧数一起的,这么一想就没那么紧张了,反而挺期待的。
邓浅琦说:“先开嗓,来跟我学,大家一起做,啊啊啊啊啊~”
四个人乖乖照做,唱了两三遍后,邓浅琦说:“OK,学的很快,小琛先听我唱一遍,咱一句一句来,不急。”
罗倦遥喊走了梁桁和萧数,去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没有很大也放置着一架钢琴,罗倦遥坐在钢琴前说:“我跟邓老师分开教你们,要的就是一高效,先看一下你们的词啊。”
这首歌叫做《追逐四时山水间》,梁桁和萧数合唱的部分是:
追逐四时山水的静夏
青山遇晨风
盛大荒芜编织人烟的梦
你的眼睛藏掠云海的欢喜
忍不住靠近倾注满心
你的声音说与我听
我愿意
以及大合唱的两段。
罗倦遥唱了一遍,随着旋律以及她的嗓音,梁桁突然觉得这段词就不一样了,尤其这还是跟萧数一起唱的,感触颇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就写的就是他俩。
他垂眸出神,萧数用余光扫着他,自己先开个头唱了一遍,清凉的声音像是携着风融进旋律,温柔的窜进他的耳朵里。
梁桁回过神盯着他看。
罗倦遥说:“果然声音好听就已经赢了一半。来,梁桁试一下。”
萧数看他,他已经把词背下来了,自然开口。萧数觉得他的声音特别适合去讲睡前故事,干净的少年音中仔细听来还参杂着些许细腻,不设防的戳人心窝。
罗倦遥笑着说:“简直是我带过最让人省心的学生,你俩合一下。”
“一,二,走!”
让罗倦遥意外的是这俩人的声音契合度,融在一起不仔细听还以为是一个人唱的,太默契了,她第一次听到这种合唱。
感叹道:“你俩真的很默契。”
旋律轻柔,歌如其名听着就如同亲身经历了四季的山水间,罗倦遥编曲真不是盖的,同行称为:遥神,也不是空穴来风。
一个半小时后四个人一起合了一遍。
邓浅琦非常满意,说:“完美,我没什么要多说的。”
已入傍晚,邓浅琦要走,罗倦遥送她说:“交给你,我放心。”
邓浅琦比了个OK的手势开车走了,罗倦遥带他们去吃饭,这几天肯定是在保护他们嗓子的基础上带他们吃最好的,不能委屈了。
除罗倦遥外的那四个去游乐场玩了,他们吃完饭时才回来,梁桁他们四个去遛弯了,漆黑的夜笼罩着人间,橘黄色的灯火在夜晚点亮,夜市喧哗,各类小吃的香味四溢,油烟缭绕包裹着馋虫。
晚上人流多了起来,比白天更热闹。
梁桁抿抿唇,说:“真香。”
邱迟鹊说:“刚吃完,又饿了?!”
萧数说:“你想吃?”
梁桁笑了笑说:“不了,我要减肥。”
仨人无言以对。
梁桁懒得跟他们说什么,自顾自的走步子很快,他们仨慢悠悠的在后面走,邱迟鹊走了一会儿不愿走了,回去睡觉了,罗屿琛还是担心自己,要回去再练练歌。萧数自己走,却一不留神就跟丢了梁桁,他揉了揉太阳穴心累。
梁桁不知不觉走着,回神却发现离热闹的街道和乐器行有些远了,走出来容易走回去就觉得很累,梁桁叹了口气看着四周的环境,他好像走到了一个小区的附近。
通过灯光的描募,这个小区并不是多好,相对面街道那边是巷子庭院,梁桁暗自估摸着这地方挺偏的。
就着眼前的场景梁桁脑海里浮现出旧南区的画面,这么一回顾梁桁突然觉得自己好久没有成群结队过了,以前的拉帮结派现在觉得那跟过家家没什么区别,幼稚可笑。
他出神的坐在路边,周遭静的要死,就在梁桁困意来袭准备起身走的时候,四五辆电动车从外面的路口往这边开,边开边嬉笑吆喝,梁桁闻声看去每辆车后面都坐着个人,甚至还有在前面蹲着的,他们开的很快拐进了巷子里。
比起好奇,梁桁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个感觉非常熟悉,他控制不住自己抬起脚就往那边走,时间差不多萧数就找了过来,恰好捕捉到梁桁走进巷子里的最后一抹身影。
今天八号,星期几?他突然想。
打开手机,星期二。
那不对,难不成他们假期把“老鹰捉小鸡”的日子给换了?
可是没道理。
萧数主要担心梁桁,没多想就跟了上去。
北矫能发生的事情嶂苔也一样可以。
梁桁跑的很快,没跟丢。只不过当他进去后才发现这巷子是空巷子,而且越往里走就越荒废。中间有几个分岔口,梁桁有些迷糊了,也听不见电瓶车的声音了,犹豫之时听到:
“我就说檀伊凡那个狗藏了好东西!”
“你…你们是谁?”
“我们是老鹰,不过你不用怕,只要你够听话,我们罩着你。”
梁桁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心里纳闷:什么老鹰?黑夜里梁桁走在道里看到外面一抹刺眼的白光。
又听到:“你们要干什么!?”
挣扎的声音后是摔倒的声音。
恶劣的声音:“我们只想知道你长成这样,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句话让梁桁定在原地,就像是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的朝他劈了下来。
“就檀伊凡那个浪孙子,能把你藏这么久,你是怎么哄的他?来,把我们哄开心了,就放你走。”
“他可不就喜欢贱的吗,你不会在他跟前犯贱吧?”咂摸道:“用这张脸犯贱,倒是挺带劲。”
“你们…真TM恶心!”
“哟,生气了?”
“你这种人不会喜欢男的吧?恶心?你也配说别人恶心,啊?!”
随后是一声痛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
“趁老子现在…”紧接着就被踹了出去,:“嘶!我他妈……”
梁桁像是回到了北矫的夜,此刻他戾气丛生,眼神透着暗的要命的冷光,眸子黑白分明。
即使迎来刺眼的白光,他也没有偏头反而直接朝他走过去,拽住他的领子拎起就是一甩,旁边三个人见状一起上,其中一个掏出来一把小刀,比起他们梁桁可是专业的。
这个时候梁桁用起了专业招式,他们这些散架子根本对付不过来。
此刻尽是哀嚎,梁桁夺过那人的刀顺便让他骨折了一下,说:“手太脆,不配握刀,再让我撞见,呵,我剁了它。”
拿着刀走向被自己踹飞的那个人,掉在地上的手电筒侧照着梁桁,那人嗤笑道:“真有意思,窜进只小野猫,‘主’要是见了一定高兴。”
其他三个人被他打的使不上力气,梁桁直视他,向他逼近,说:“叫爷。”
那人没反应过来,梁桁拽住他胳膊向后一翻,他硬硬的被摔倒在地,梁桁拿着刀慢慢划在他的手臂上,刀尖戳了戳,说:“不叫?那就见点血。”
那人对他们说:“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叫人!!”
梁桁夺过一人的手机猛猛的摔在墙上,说:“有种就拨110,没种就老老实实喊声爷。”
梁桁拿着刀要直捅下去,那人吓了个尿惊,喊:“爷!小的错了!有眼不识泰山!!”
梁桁用刀划破了他的表皮,血迅速流下来,他疼的嘶哼着,梁桁站起扔了刀说:“哼给谁听呢?爷不喜欢犯贱的,别恶心爷。”
又对着蜷缩靠在墙上的人说:“哎,过来。”
他动了动喉咙站起身,从黑暗处走来,笑着对他说:“梁桁,谢谢你。”
梁桁愕然,这TM的不是乐倾休吗!?
乐倾休走到他身边,杏花眼弯成一个弧度,专戳人心窝,笑着看着他说:“你真厉害。”
梁桁点头同意道:“一般般吧。”
他俩出了这个巷道,梁桁把那个手电筒拿了过来,俩人走着,走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有病么,一个人跑这地方来。”
乐倾休苦涩道:“不是,我要转学了,一个玩的还行的同学约我过来的,我想着正好告个别……谁成想…会发生这种事。”
梁桁直截了当说:“你被骗了,你那傻逼同学故意的。”
乐倾休有些愕然,但也很快明白了,他垂眸点头。
梁桁停下脚步,说:“乐倾休,你经常被这么欺负吗?”
这话问的属实不太好,有哪个好心人揭人伤疤的。
乐倾休看着他说:“我…没有错…我不知道…”
梁桁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说:“报个班吧。”
乐倾休没明白,说:“什么?”
梁桁说:“可以的话报个班,去练武术,学点东西保护自己顺便还能当个大哥。”
乐倾休却偏题说:“梁桁。”
梁桁应了声:“嗯?”
他说:“你真好看。”
梁桁不吱声了,乐倾休察觉他的反应,笑了:“你是不是很讨厌这句话?”
梁桁不答反问:“你讨厌吗?”
乐倾休边走边说,看着前方说:“不讨厌,这本身就是一句夸赞,只是因人而异,人与人的思想不同。”偏头看他说:“我在夸你。”
梁桁身上的戾气骤失,这人无论是长的还是笑的再或是性格上都…挺可爱的…
梁桁说:“有机会当个大哥。”
别总对人耍可爱。这话他没脸说出口。
乐倾休不吱声了,梁桁看他,他说:“不断有东西堵住出口…无论怎么努力好像都爬不出去。”
梁桁说:“那就先学会抛掉。”
乐倾休看他,他说:“把所有都抛掉,你现在在意的一切都抛掉,时间和精力都只用到自己身上,真正想活下去的人都只在想该怎么活,只有自己足够优秀了,一切都迎刃而解。护好自己,去到未来,你也会遇到自己想遇到的一切。”
他自己就是个例。
乐倾休像是想起什么,静了一会儿笑了说:“我会的。”
梁桁走着,跟迷路似的,不耐道:“这什么破地方,怎么找不着路口?!”
拿出手机,跟萧数打电话。
打不通,再打一遍还是打不通,很好。
死逼萧!!
萧数追梁桁喊了一声没听见,跟着进了路口梁桁就又不见了,这地方他知道,想着那混蛋玩意儿是不是又好奇什么跑来这鬼地方,越想越气,直到走到了那些人的聚集地,他站在暗处看着那边微弱的光。
不出意外的话,低级“游戏”要开始了。
他望着那百十来个人,大都是熟脸,有不少新人,这百十来个人中的百个人都曾被他揍废过。
可萧数不知道的是,低级游戏换了日子是那个不怎么露面的‘主’专门为他换的,今晚的规则只为“恶鬼”。
也就是萧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