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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微雨过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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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桁每每认真的去回忆总是很费劲。

可他却有个很独特的方式,就是梦忆。无意之间触发他对过往一些事的好奇,那么今晚他大概率就会梦见,醒来后就记起来了。

“梁桁,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是世界第一好——”

夏天的风很是奇妙,温热中吹起喧闹。

幼儿园的样子,如今他是记不清了连带着梦境都是,只记得那年的夏天很热,冰激凌稍微晚点入口就会融化掉。梦境中的画面是他六岁那年的夏天,午后,体育课前:

“下节体育课诶!老师说要玩游戏!”

罗屿琛超开心,终于可以不用待在教室里算数了。他们仨不在一个班,罗屿琛和梁桁一个班,萧数自己一个班。按年龄来说,罗屿琛和梁桁下年就可以读一年级了,而萧数不行。但他硬要跟他俩一起,所以后来通过了入门考试,进了2班。大班就两个班,罗屿琛和梁桁都在1班。

夏天都是会发冰激凌,梁桁喜欢吃甜的,每次都是拿草莓口味。这次也不会例外,可与往日不同的是,他们班这一次是在体育课上发的。这节课是两个班一起上,而2班发冰激凌还是在班里。

口味不同,去拿的时候都是先下手为强,即使老师不停的在说:“不急不急!一个个来!”

但没人听,梁桁跑的很快,前面就只有几个女生。

“是草莓的好吃还是水蜜桃的好吃啊?”

“不知道,我上回吃的是草莓的,还挺好吃……”

梁桁不是很着急,一直在后面等,就在女生放下草莓的拿起水蜜桃的时候梁桁拿起了那个草莓口味的。

后面也有女生是奔着草莓口味来的,一看没了很是沮丧:“啊?已经没有了…已经连着两回没吃到了…”

梁桁觉得热,拿着冰激凌就往回走,有人挡住他的路:“同学,可以用菠萝味的跟你换一下吗?草莓味的没有了,我妹妹很想吃。”

女孩儿眸中放光,很是期待他愿意。

可是……

他自己也想吃,摇头道:“不可以。”

女孩儿泄了气,男孩儿微愣。

他说的这样干脆,让人尴尬的很。

身边有人说:“不就一个冰激凌吗,什么口味的不行,非得跟女孩儿争?”

“就是,这男生也太小心眼了!”

……

梁桁听见这样的话,顿时懵了。

分发完冰激凌就开始两人组队,萧数来的晚,当他来的时候就发现差不多都组成了,正好撞上了罗屿琛吼别人。两个班共同上,组队的前提是自由组队,不存在两个班对立。梁桁也很懵,一开始跟他说一起玩的那个同学又突然变卦跟别人组队了。当他开始吃冰激凌的时候,有人来故意撞他,罗屿琛看见了就跑过来说:

“你干什么!?”

萧数来的时候就听见这一声。

“挡路了没看见吗?”

这人是刚才问梁桁的那个男生,他身边还有两个男生跟着一起。

梁桁不开心,蹙眉道:“我就在边上,哪挡路了?不就一个冰激凌吗,吃不到不会去买?”

男生一下就怒了,伸手推了他一下,萧数连忙跑过去,挡在梁桁面前,回推了他一下,道:“你推他干什么!?”

男生踉跄了下,看见这人是萧数就不敢说话。倒是他身边的男生说:“他挡别人路还不让别人说吗!?”

梁桁生气,道:“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就算挡了又能怎么样!”

罗屿琛震惊,果然是跟萧数待久了,梁桁竟然都能说出这种话来。

“那个就是老师说的跳级的同学吧?”

“好像就是他!他很好看哎!”

“真的吗真的吗,我看看!”

萧数知道了事情经过后,吼他:“你少道德绑架!谁先拿到就是谁的,给不给你也都是我们说了算!少搬出女生来装可怜!”

他们说不过,只得:“你!你不讲理!我要喊老师来评理!”

萧数笑了,说:“你喊,我看他怎么说。”

老师闻着声就来了,说了两句后就没再开过口,都在听萧数:

“我们的错吗?如果是我们错了,我们当然可以道歉!但事实不是!为什么你们老师不去统计学生偏好的口味?回回都剩下不少,剩下的不会都进你们肚子里了吧?”

梁桁拉萧数,萧数把他手里的冰激凌扔进了垃圾箱里,拉着他就往里走,留了句:“这下没人跟你们争了,想吃就去拿吧。”

俩人走到树下阴凉处,萧数把他手里的冰激凌给了他,说:“再不吃就化没了。”

梁桁看是葡萄味的。

“你不应该那么跟老师说话的。”

萧数偏头,说:“我说的又没错!”凑近看他,“你说实话,他们那么说你,你难不难受?”

梁桁垂眸,吃冰激凌。

“…嗯…难受。”

萧数笑了,“所以嘛,你又没错,为什么要受气。我哥说了!错了就是错了,没错就是没错!以后谁欺负你我就欺负回去!”

梁桁笑了,说:“那如果老师罚你怎么办?”

“哎呀不会的,他们这种在幼儿园教学的老师都没什么大本事。实在不行…我只能请我妈来评理了。”搂住他说:“等下年咱们一起上小学的时候我会听话的,你就别担心了。”

“你最好是!”

分组的情况很明显,大部分都是同班组队。也就是这样,萧数被排挤:

“萧数,你帮1班的人拿分啊!?”

“对啊萧数!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吧!”

……

萧数说:“你们聋吗?规则说的是自由组队,你管我跟谁。”

他性子带刺,不敛而张扬,句句诛人心。

可跟他玩在一起,又会觉得他很好。每每算数拿第一,是学生中的榜样,老师眼中的可塑之才。

恰恰他有一个与生俱来的能力,叫气人。

就这么个狠人,没谁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听萧语的话,可除了萧语,还有个叫梁桁的,他也愿意听。

梦境中的画面也许有些浮夸,但在梁桁心中却很有真实感。那一瞬间树荫遮不住骄阳,风拂动光影,草尖燃起一片橘黄。那时候他的体质并没有多好,却被萧数拽着一路跑,越红线,至终点,他气喘吁吁,萧数回头看他,笑容满面似骄阳,梁桁笑着喊:“赢了!我们赢了!胜利属于我们!!”

“梁桁!”

“嗯?”

“我俩世界最最好!以后有我在,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清晨的第一缕光蒙着雾气,天阴阴的。

有些日子没放过假了,养成的生物钟不过一段时间是变化不了的。萧数醒来时天还是黑的,远处的炮仗声响隐隐约约,出去热了水,间隙中回来躺床上等,水开了他也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萧英吵醒的。

“哇!姑姑!好漂亮的烟花棒啊!”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耳边响起:“哥哥,你变懒虫了,怎么还不起…”

萧数蹙了蹙眉,只觉聒噪,便翻了个身。

萧英肉眼可见的慌张,拖了鞋就上去压他身上,萧数伸出胳膊,迷迷糊糊的说:“萧英?”

萧英伸出小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温度暖暖的,他舒了口气:“哥哥,你一直不醒我还以为…你又发烧了。”

萧数撑起身子,萧英倾身将额头与他相抵,一触即分,抬眸看他,将右手攥着的烟花棒给他看,“姑姑来了!买了好多东西!有好多好多烟花棒噢!”

萧数摸了摸他的头,点头说:“没,我就是困。你先下去,我这就起。”

萧英乖乖下床,边穿鞋边说:“我要拿着最好看的花跟大哥一起放!!”

萧数笑了,说:“那你去喊他,让他现在起来跟你一起放。”

“……我不敢。”

萧英跑出去后,萧数又躺了下去,就是那种越睡越困的感觉。现在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思来想去间他又睡着了。

罗倦遥起的早,来的时候外公正好要去买早饭,外婆在厨房烧汤,她就陪外公一起去买早饭了。罗家姐弟回了自己家,邱迟鹊和子桑琼沐就睡在了南屋,邱迟鹊醒的也早,出来后正好看见在院里伸懒腰的梁桁。

“起挺早,还以为你又得睡到日上三竿呢。”

梁桁的目光越过他往后探去,随后挑了挑眉,说:“被学校磨惯了,哪那么容易睡着。”

邱迟鹊眯眼凑近,“那家伙在你跟前说我坏话了!?”

梁桁笑了,说:“嗯?他能跟我说什么,你别那么敏感。”

邱迟鹊翻了个白眼,进洗手间洗漱,梁桁倚在门口,说:“你们俩…具体是什么关系?”

八卦的目光朝他袭来。

邱迟鹊神情淡漠的刷牙,吐了口沫道:“往好了说是朋友。”

“是…正当朋友吗?”

邱迟鹊偏头,硬生生扯了个笑,说:“大清早的别逼我抽你。”

梁桁笑了,说:“不是你好奇的时……”

“大哥——”

梁桁话没说完,闻声偏头看,萧英带来一把烟花棒,朝他跑来:“大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小弟,你起这么早呢。”

“来给你送烟花呀。我姑姑来了,买了好多好看的烟花,我来拿给你一起放。”

捏了捏他的小脸,“用心了。不过大哥用不了这么多,你留着自己玩。”

“不行!这些都是最好看的!我哥说了大哥最好看,所以我要跟大哥一起玩!”

梁桁微怔,尽力的克制自己,不能在小孩儿面前脸红耳赤。

他伸手接过来,说:“你哥还没起?”

萧英说:“我哥变懒虫了。”

梁桁笑了笑,邱迟鹊洗漱完出来,他将烟花棒转手分了邱迟鹊几个。

邱迟鹊接过,没好气道:“谁敢好奇您呐,成天跟灌了蜜似的。”

梁桁牵着萧英往外走,说:“别羡慕,你也会有的。”

院里的无花果树长出了墙,微光洒入其中融雪满枝,空气携带着寒,梁桁鼻尖凉凉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小弟,天儿这么冷你可别乱跑。”

萧英若有所思,抬起小脸看梁桁。

“大哥,冬天那么冷会冻死人吗?”

梁桁一时语噎,想了想弯腰与他说:“只有吃饱穿暖的人不会被冻死。”摸了摸他的头,“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

萧英正回头,声音小小的:“…我要担心。”

梁桁不解,正要进一步问,萧英晃了晃他的手又说:“大哥,我哥他好像又不舒服了。”

“他怎么了?”

“上一次他赖床还是在我六岁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进去看,摸他的手都是烫的。”

梁桁心被揪了起来,刚要进去门就被推开了,房梦葶和萧末鹚走出来。梁桁骤然想起之前的那些事,尬的走不动路。

萧末鹚看见他,笑着说:“桁桁来了。”扭头向后说:“阿数,桁桁来找你了!”

“来了。”

俩人准备去县城逛街,房梦葶问萧英去不去,萧英一听就兴奋,可下一秒就摇头:“妈,我不去了,你多给我带点好吃的就行。”

萧数觉得萧英反常,梁桁也觉得。

房梦葶问萧数,“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

房梦葶点头,随后萧末鹚开车带她走了。

萧数伸手捏了捏梁桁的后颈,梁桁抬手摸了一下,与他勾着手指。

萧数说:“萧英,你不去玩?”

萧英呆愣的看着远方的田野,闻声回神,说:“哥!我不去了,作业太多了,我要去写作业了!”

话完就窜回家。

俩人对视一眼,嗯,一般有这句话,说明它的作用只是个借口。

“这小子,不对劲啊。”

梁桁伸手摸他的脸,萧数回头看他要凑过去亲,梁桁捂住他的嘴,说:“萧英说你不舒服,怎么回事?”

萧数愕然道:“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挺困的…所以起的有些晚…他还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嗯…他还说你…说我…最好看…”

话音刚落,萧数拽他入怀垂头吻了一口。

“可不最好看么,这就分开一夜,我就受不住了。”萧数抱紧他,每每这时他的心才最踏实,“你都不知道…我醒了多少回。”

俩人依偎在屋檐下,梁桁扬起嘴角,只是不逢时,肚子开始咕咕叫。

“只顾着来找你,饭还没吃呢…”

萧数咬了下他的耳垂,梁桁蹭了蹭他的脖颈,清甜的沐浴露香窜进他的口鼻,没忍住嘬了一口。这个点街上没什么人,俩人腻歪过劲后,萧数便牵起他的手往秦家走,刚进了巷口,罗屿琛也来了。

他神情没啥异常,就是懒洋洋的,萧数凑过去看他,他伸手挪开他的脑袋,说:“别离我太近。”

萧数蹙眉道:“什么意思。”

“我现在看见男的就心烦。”

萧数&梁桁:“……”

仨人前后脚的进家门,罗倦遥招呼着吃饭,仨人进了厨房正好撞见差点没将碗打碎的子桑。

碗里盛着满满的汤,由于摇摇晃晃溢出来了些滑落手指上:“嘶,好烫!”

邱迟鹊迅速过去把碗接过放到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小袋湿巾,撕开后拉过他的手腕缓缓擦拭着被烫红了的手指。

子桑琼沐小心翼翼道:“对不起……”

邱迟鹊没吭声,擦完后将湿巾扔进垃圾桶,声音让人听起来很平静:“你又没做错。”

恰时罗倦遥从堂屋走出来,对着门外的仨人说:“你仨当门神呢!?不吃饭啊。”

邱迟鹊端碗出门,对他们冷眼相待道:“愣着干嘛,端碗啊!”又偏头轻声道:“把笼屉端过来。”

梁桁和萧数不约而同的看向罗屿琛,只见罗屿琛若有所思。子桑琼沐端着笼屉出来,肉眼可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一如往常那样跟他们打招呼:“早。”

梁桁笑着说:“早。”

子桑琼沐往堂屋走,耳朵尖红彤彤的。

罗屿琛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梁桁和萧数去端碗,萧数摇头,尽量离他远点,怕被传染上这股子“癫”。

人多早饭还算丰盛,罗倦遥头发变长了,素颜的她有股冷淡的气质,低丸子发型让她慵懒了些,中和在一起温柔拉进了距离。罗屿琛坐在她旁边,她纳罕看了眼,说:“熬夜了?”

“黑眼圈很明显吗?”

罗倦遥点了点头,罗屿琛对面是邱迟鹊和子桑,他抬眸就能看见…看见了邱迟鹊给子桑琼沐的碗里放勺子。

“……”

手里的小笼包突然就不香了,偏头去看梁桁,梁桁是真饿了吃了半盘酱香饼……可人家碗里也没有勺子啊!

“那个…梁桁…你需要勺子吗?”

梁桁正端碗喝汤,半碗下肚闻声有些微怔,回道:“嗯?我不用。”

罗屿琛看向萧数,萧数眸中甚是不解,罗倦遥也看他,子桑闷声默默吃饭,邱迟鹊抬眸看他一秒后起身。

梁桁喝完一碗又过去盛了一碗,说:“我真饿了。”

罗屿琛收回眼神,准备喝汤时有个勺子被放了进来,他抬头,邱迟鹊笑着说:“想要勺子直说呗。”

“……”

湛蓝的天浮起层层云,日升其间镶着金。即使天晴也不宜在外久待,温度不高还吹着冷风。

这一次,徐聿时没来,萧软听跟着一起。她提着水果篮来秦奶奶家,小时候她也跟过他们。

“秦奶奶,我来看您了!您没把我忘了吧。”

“听听长大了,成大姑娘了!又高又美!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奶奶这儿什么都有!”

萧数接过来放屋里,说:“一片心意,您只管收着。”又问她:“萧英没跟来?”

萧软听说:“跑出去玩了。”

外婆叹气:“就爱往外跑,大冷天的也待不住。”

外公置办了辆自行车,银色的,一眼看上去外形还蛮高级的。

“外公!你买自行车干什么?”

外婆笑着说:“哪儿是买来的,这是换来的,用一些闲置的破铜烂铁。”

邱迟鹊稀罕的围着看来看去,作势要骑上一骑,却被萧数抢先一步。他看向梁桁,说:“走,骑车带你出去玩。”

清雾,馥云,烟水弥弥。

梁桁坐在后座,抓着他的衣角,出了巷子往林道去,没走多久就听见一阵狗吠声。他往后看,是一只大黑狗!它还追过来,吓得他蜷起腿。

“萧数!后面有狗!!”

萧数回头看了眼,笑着说:“抱紧我!”

他开始发力,车骑的越来越快,梁桁抱着他不敢往后看。车骑的越快,感受到的风就越冷,路时而陡时而缓。

萧数说:“甩掉了没?”

身后早没了声音,梁桁往后看,说:“甩掉了。”

梁桁尽情享受着新鲜空气,东瞧西看的,抱着他说:“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带你去我走过的每一处。”

有些道上如今还缀着薄雪,静谧而安详。冬季漫山遍野,言语间情暖烘热少年的后背,烧的热烈,偏入心燎原。

他按着记忆中的画面带着梁桁去到了他曾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这些地方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美好。

“这儿!曾是最大的一片蜂窝林,你完全想象不到那些蜜有多甜。当然了,蜜有多甜,蜂就有多凶。”

梁桁看他,笑了说:“被教训过?”

萧数摇摇头,眸中分别写着:非、也。

“被蛰成满头包的人不是我。”

这表情,还挺骄傲。

“以前这一片还没有眼前这样凋零。养蜂的李叔总跟我仨画饼让我仨充当免费劳动力。可后来有一天他突然不来找我们了,我还觉得挺奇怪,认为他想跑,之前承诺给我们的事儿,一项都没有落实。”

说到这儿,语气倏地跌落。

“那你们没去找他说清楚?”

萧数推着车,梁桁跟在身旁,风轻轻的吹,他说:“去了啊,去蜂林找不到他,其他人都说他有几天没来这儿了,接着我们就去了他家,也没找到。他真要跑,我们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于是我们第二天就蹲点堵他,结果他神秘兮兮的准备了好多东西往深林里去,我仨好奇就跟着去了,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

“那时候总会传些稀奇古怪的谣言,说什么的都有。其中就有一条说深林里有好多自然诞下的宝贝,比如金缕蜂。听说过吗?”

一旁听的真真的梁桁乖乖摇头,内心纳罕着,好奇的看着他。

他笑了,说:“自然无法听说,那都是人编排的,我从来不信这些,呲花也不信,就罗二小信,还有养蜂养了十几年的傻老李…也信了。传言金缕蜂产下的蜜叫垂金蜜,无论是蜂还是蜜都流淌着金光,甚至还流传着一句话‘化身金蜂入佛堂’,也因为这句话不少人都信了。”

“传这话的人,他们都喊他跛子。跛子去过一次深林,出来后就跟疯了一样说金缕蜂是真的存在,后来还有人编金缕蜂对栖息地的要求特别高,空气、土壤、水这三要素质量必须很高才行…越传越真,以至于后来都有外地人跑槐岭来探秘。”

“那你们见到金缕蜂了吗?”

萧数答非所问道:“他们说垂金蜜养颜、养身、养心智。一只金缕蜂价值连城,一口垂金蜜椿龄无尽。那天我们跟着李叔去了深林,跟他去的那个地方确实见到了许多蜂窝,而他停在了一个大蜂窝前,那个蜂窝是其他蜂窝加起来的好多倍。不过…根本没什么金光,被引出来的蜂与我们平常见的大同小异。”

梁桁好奇道:“后来呢?”

萧数看了他一眼,垂眸笑道:“后来…后来的事都不好说。”

恍惚间,梁桁的心咯噔了一下。

“后来,呲花和二小引走了蜜蜂,而我抱着蜂窝跑了出去…再后来他俩被蛰了一头包,我被他俩暴揍了一顿,我们尝了一口蜜,没有味道甚至可以说是不好吃,里面的蜜也是极少…”

“那…傻老李呢?”

萧数抬头看,阳光洒落于枝叶,林间浮起金灿,奈何枯木不逢生,眼前的景象由于日光的衬托,荒芜而热烈。

“他欠下的账…再也无法兑现。”

脚步不停,车轮的轨迹一直向前,又绕到了小学。梁桁从这个角度看去,才发现这边是有两条小路的。

萧数指向离小广场不远的娱乐器材那边,说:“以前那里还不是这些东西,那个地方一半是草园,一半是杨大爷的西瓜地。”没忍住笑出了声,说:“知道吗,那时候最有意思的游戏就是比谁偷的瓜又大又甜!”

梁桁哭笑不得,道:“是比谁挨的揍又痛又狠吧!你们仨能活着长大实属不易,处到现在还没绝交更是不易!”

萧数牵起他的手,边走边说:“时间太快了,后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但只要想,该说的还会说,该做的还得做…一步步就走到现在了。”

梁桁偏头看他,他的笑容特别阳光,傲秀的眸子张扬起带着满满的的意,说:“要我说,你那天遇到我是你的福气。”

梁桁挑了挑眉,看他摇大尾巴。

“那个时间点,赶鸭赶鹅赶羊的多了去了,这附近还不少野猫野狗呢……这假如你没遇到我…你得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家?”

俩人又回到了大树下,梁桁闻声没吭气,走向小卖铺,在窗前摇着铃铛。

“猫小子别摇了!!”

一罐可乐出现在他的眼前。

刘大伯如初见时那般摇着蒲扇,对他笑眯眯的说:“大冷天的少喝这些东西。”

梁桁笑了,说:“不喝你怎么挣钱?”

大伯嗤笑道:“我说你就不喝了?那香烟盒上还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呢,写了就没人吸了?”

梁桁咂摸了一下,给了五块钱,说:“再来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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