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冬露而萌生,为春黛而盛放。
冬末春初,有股子向阳而生的希望,绽放于此时的花朵没有娇气的。
萧数离开酒店后按照江珏发来的地址来到了城西,其实他是来找一个人的,那个人并不是梁桁,但今天是情人节,他更想让他开心一点。
目标人物还没有Get,到的第一眼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小女孩,背着花筐却不卖花,呆呆的待在外面,穿的挺薄的,小手腕冻的发紫。她小小的,萧数怕她受欺负。
欲要走过去却见她被几个人围住:
“你不是卖花的吗,以前没人买你花的时候,那叫一个死皮赖脸,硬要塞给人家,现在我要买花你却不卖了,哪来的小贱种!?”
“今天不一样!大家想买花就去花店买,我筐里的花是要送人的…对不起……”
“嘿,我就偏要你筐里的花,你卖还是不卖?不卖,你以后就不要来这边卖花了,没有人会买!”
萧数走过去,手插着兜,说:“她说了不卖,听不懂?三四个人欺负一个小孩儿好意思吗?”
这几个男男女女看起来是初中生,小女孩儿看起来顶多才上初一,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往这一杵就是吓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女孩儿没有一点不开心,抬着脸笑着说:“谢谢哥哥!”
“你怎么穿成这样?不冷吗?”
小女孩儿摇了摇头,放下花筐拿出两支满天星给他,说:“哥哥,给。”
“我不要,留着送人吧。”
“今天是情人节,哥哥,拿着吧,心情会好的,图个吉利。”
萧数愣了愣,今天是情人节?
谈话间一阵香味,女孩儿循着味道看过去,抿了抿唇。萧数也看过去,见是一家馄饨店,笑了笑:“饿了?”
小女孩儿抬头说:“哥哥饿了吗?我请你吃馄饨吧!”
萧数无奈笑道:“有这钱请我吃饭不如给自己买双手套,看你的小手都冻紫了。”
女孩儿充耳不闻跑去店里。
萧数以为她住在城西便跟去问了几个问题,她却说自己并不住在城西,今天来这是为了找一个人。
“那个哥哥跟你一样帅!笑起来特别好看,很温柔的一个大哥哥。”
“所以你是来给他送花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待在外面做什么,受人欺负?”
女孩儿摇了摇头,担心道:“大哥哥家里好像出事了,我不想打扰他…如果运气好的话能见到他……我就送给他!”
萧数坐在她对面,两碗馄饨端了上来,女孩儿嗅了嗅,笑着说:“谢谢孙阿姨!”
孙阿姨见她有些眼熟,倏地想起,说:“你就是那天晚上桁桁带来的小姑娘吧!怎么样,阿姨的手艺是不是很合口味!”
“阿姨的手艺太好了,吃完一顿还想再吃!”
“想吃就再来!”
“好嘞。”
等等!萧数耳朵动了动,精准捕捉敏感词:桁桁!??于是点亮手机屏幕,将锁屏给小女孩儿看:
“你说的大哥哥,是他吗?”
小女孩儿眨了眨眼,愣了愣说:“你们认识啊?!好巧啊!”沾沾自喜道:“我们好有缘分。”
萧数苦笑一声,还真是有缘分。
小女孩儿问:“哥哥,你是来找大哥哥的吗?他现在可能不在家,心情也不好……”叹了一口气,双手捧起碗。
萧数答非所问道:“你的花店离这里有多远?方便带我去一趟吗?”
小女孩儿心满意足的喝下最后一口汤,点点头说:“好啊,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等不到大哥哥回来……”
萧数先一步付了钱,小女孩儿过意不去,跑在他身后嚷嚷着:“哥哥,我都说了我请客!”
萧数回头:“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占小孩儿便宜的人吗?”
小女孩儿哽住,抿唇道:“哥哥,你喜欢什么花?我送你。”
飞虫煽动翅膀,嗡嗡掠过头顶。结了霜的冬天,海是披着灰色羽毛,短瞬间变蓝,雾气升空被吹向比烟斗的烟缕更细的陆地。
萧数给她戴上了一个口罩,又买了个不算大的暖手宝塞给她。起初,她不好意思接,萧数明白她的意思,便说:
“我想请你帮个忙。”
天的底色逐渐变成银白,两个人乘坐前往白凇山的大巴车,路过的树木都被洒上了一层棉絮,雪的下面是冷绿的杂草。另萧数感到惊讶的是有的人家还会在院子里种上几株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这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幼年时在爷爷的梅园里玩闹的场景。
北境的土壤,扎实而肥沃。
乘车的人不多,后座有个哭啼啼的小男孩儿,女孩拿出两支满天星扭头递给他,道:“别难过了,开心一点。”
男孩儿哽咽的嗯了一声。
“你这么小,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啊?”
男孩儿好像更难过了,说:“我妈妈生病了,我要去看她。”
女孩儿愣了愣,默不作声的转过身来。萧数偏头见她垂着头,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欲要开口时又见她将一大束满天星都拿了出来,转身,递给他说:
“希望你妈妈快点好起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男孩儿愣着,女孩儿说:“拿着吧,我是卖花的,不缺这个。”
顿顿的伸出手,“谢…谢谢姐姐。”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儿抬手抹去眼泪,笑着说:“我叫荷星疾。”
女孩儿眨了眨眼,点点头:“噢。”
那还挺巧的。
萧数有意思的看了他们几眼,随即抬起胳膊撑在窗台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下车后男孩儿还跑过来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端起一副大姐姐模样,摆摆手说:“别耽误时间了,快去看你妈妈!”走之前又回头说了句:“哦对了,以后开心点儿不要随随便便就哭哭啼啼的。”
小女孩儿带萧数去了花房,主管是个年轻女人,小女孩儿轻声道:“哥哥,你喜欢什么花随便挑,我在这里打工,姐姐人很好的。”
花房不算大,布置的很精致。
萧数好奇道:“你有名字吗?”
“哥哥!是人都有名字的。”
端来一杯水递给他,笑着说:“我叫楚灯霖。”
萧数点点头,拿起她的花筐装下一大束红玫瑰,楚灯霖心下思忖着却又不好直接问,吞吞吐吐的。
萧数说:“你有什么建议吗?”
楚灯霖装天真,问道:“哥哥,你喜欢红玫瑰啊。”
萧数摇摇头,说:“情人节不都送玫瑰花吗?怎么…太俗了?”
楚灯霖顺势而为道:“哥哥,你看起来没有很大的样子,竟然早恋。”
萧数点头,说:“嗯,你不要学。”
“每年情人节啦七夕节啦来我们这里买花订花的人非常多,大部分都是送给对象的,也有一起来买花的,情侣装、情侣首饰…互相的锁屏也都是……”指了指他的手机,话又一转:“哥哥,你的女朋友见了不会生气吗?”
萧数端着纸杯,一手按亮手机屏幕,亮出梁桁的笑脸,手转了个方位朝向她,说:“不会,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楚灯霖眨了眨眼,试图消化萧数的话,不过她根本没有用时间去思考什么,愣愣的点头,见萧数在挑花种子,便跑过去介绍。
少女清亮柔腻的声音绕在耳边,萧数大概的扫了一眼,拿起一包浅蓝色的,问:“挺香的,这是什么花?”
“勿忘我。”
楚灯霖问了他许多遍:你喜欢什么花?
萧数没有直面回答过,因为他觉得自己形容不出来,最终给出五个字:独一无二的。
楚灯霖带他去白凇山,说她前两年爬山采花时见过一支特别特别漂亮的花,那种好看她形容不出来,只是长在陡坡上,对她来说太高,她不敢去采。
“哥哥,那种花我从来没有见过,我问姐姐,姐姐说那是从木聆格引来的,不过是早些年的事儿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花在北矫生长不下去,后来大家也都放弃养了。所以在北矫生长下来的只有十几支而已,至今都没有名字。”
楚灯霖从前见过的那支如今已经不在了,但他们又见到了另一支。它长在山上却更像生在雪里,嫩枝常被短毛,枝圆柱形,冰白蓝色;茎秆较高、叶柄较长,叶为长圆状披针形、倒卵状长圆形;花芳香,单朵生于枝顶,晶莹透亮。
萧数爬了上去将其采下,随即直接跳了下来,吓了楚灯霖一跳。
花朵开在阳光下有种别样的魅力,他可惜道:“这样美的花竟然没有名字。”
楚灯霖觉得还是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能知道这种花究竟属于哪一类,又听见萧数笑了:
“我这儿倒是有个顶好的名字可取。”
昏和晓,是北矫市一处鲜有的娱乐性会所。寻常人只能进入一楼二楼,三楼及三楼以上便进不得,除非有邀请函亦或是会员。
萧数吸了口气,欲要拉开门进去,肩膀却被轻轻拍了两下,他回头看是个清瘦高挑的小青年,看样子比他大不多少岁。
“哎,你走错了,正门在那边。”他指了指左边。
萧数却说:“我没走错。”
小青年长相俊秀,五官颇为精致,标准鹅蛋脸,双眼皮,睫毛又弯又长,盯着萧数看了十几秒,倏地笑了。萧数心里觉得怪异,将手里攥成团的纸展开,这是昏和晓的招聘通知。
“我来应聘。”
一楼二楼就酒吧样式,装扮的挺炫酷,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萧数知道三楼上不去,但是工作人员却有机会,加之昏和晓缺服务员,隔三差五总贴招聘通知单。
小青年名叫郴穹,21岁,昏和晓的调酒师。
“我看你挺小的,叫我郴哥就行。”带他去见主管,回头又一笑:“成年了吧?”
萧数仗着自己长的高,睁着眼说瞎话:“嗯。”
随后就见郴穹眉目弯的弧度更明显了些。
由于萧数的个头和颜值都相当出众,主管很是满意,欲要将工作时间及薪资待遇说清楚时却被萧数敷衍了过去,他不想浪费时间,只是说先试一天。主管对于这个态度更满意了。
郴穹便成为了那个带他的前辈。
萧数换上了工作服,工装订制,白色长袖衬衫+黑色马甲+黑色长裤。这还是萧数人生第一次打领带,还挺稀奇。他的身材和气质把一身服务员的工作服穿出了精英的感觉,五官分明被衬得成熟了不少,但年轻就是年轻,那份稚嫩中和着这份感觉,像是一股清流。
郴穹看入迷了,不自知的走进几步朝他伸手,萧数退后拉开距离。
郴穹说:“领带歪了。”
萧数垂眸看,正琢磨怎么调整,郴穹还是走过来半强迫的帮他摆正,对他笑着。
萧数心里怪异的感觉蹭蹭往上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受不了,这种动作有些亲密,俩大男的…他还觉得有点恶心。
可若对方换做是梁桁,他就很受用。
郴穹见他蹙起眉,摊开手退后了两步,道:“接受不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萧数吸了口气,偏了偏身子,说:“酒吧。”
郴穹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笑了笑带他走出休息室,自己回到工位上,提醒萧数机灵些,抬手将一张宣传单按在萧数的胸口上。
“看清楚点。”
很快便收回手,萧数心里沉闷,这些人什么臭毛病?!刚从休息室到吧台的途中好像还被人捏了下腰…只是那感觉若有若无的,何况他也没见到什么人。拿起单子草草扫了一眼,都是些标语,最大的字体:这里不止卖酒,还出售浪漫!!然后就是些介绍了,他无语的翻了面,见内容说的还挺清楚,后面还有一些小字提到了三楼……
萧数愣了愣,因为他看到一个字母:G,下一秒继续往后看:G…Gay吧!?
艹…我艹……
郴穹背靠台,笑的很有深意:“小朋友,来这种地方很容易学坏的。”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昏和晓是个Gay吧,其实现如今也算不上纯Gay吧了。早些年老板开创的时候就明说了是Gay吧,只是后来来的人什么都有,大家都只是把它当做一个寻常酒吧。有钱不挣是傻子,但老板还是想延续一开始的打算,便把三楼单弄出来提供一个Gay们的空间。说实话这是个高档酒店了,地方很大,后来的事谁都不清楚了,比如三楼以上的那些地方。
他的反应对郴穹来说是意料之中。
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这里总是很缺人。”
郴穹这话说的很有阵营感,表达的意思很明确。萧数再听不出来,那就是蠢蛋。
郴穹笑着说:“别担心,不会有人撵你走,只是能不能干的下去,全看你自己。”
他这个笑让萧数踏实不少,和开始的刻意接近与讨好不一样,这完全把他当直男弟弟正常对待了。
郴穹是在三楼工作的,他本想把萧数安排在二楼或者一楼,这样他也不用受不必要的刺激,但萧数后面说的一句话让他愣在原地。
“担心什么,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萧数将单子折好,又说:“一起去吧,端盘子、给你打下手什么的都行。”
郴穹点点头,带他上了三楼。
萧数的目标就是上三楼,如果他想的没有错,那个人今晚来这儿大概率是会上三楼的。
他们前脚刚进去,后面就来了个身姿风雅的男人,前台拦住让其出示相关函件,男人从容的甩出一张卡,冷淡的一瞥。
前台小哥差点被晃瞎了眼,人生第一次碰到黑金卡,这何止是什么高级会员啊这……他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忘掉这霸气的三个字:谢醉也。
“果然还是日子过的好了,人就越活越回去!你们TM的能不能有个谱!!咱们是去干仗不是去演007!!!”
梁桁被气得要撅过去。六个人一个比一个离谱,打头的夏嵛,黑帽子黑墨镜黑口罩黑大衣…全黑一条龙,在梁桁面前演了一出“完美伪装”。
“怎么样!是不是天衣无缝!”
梁桁面无表情的伸出三个手指头,说:“三秒钟,给我换了。”
啃完西瓜赶来的高青轶开着一个电动三轮车,车板上一堆棍棒,什么双截棍什么流星锤,“来!哥几个掏家伙!!先说好这次换我拿流星锤哈。”
梁桁笑了笑,说:“老高,你这是有钱了搞起副业来了啊。”
高青轶歪了歪头,“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开丐帮呢!给我撤了!”
梁桁深呼吸,安慰自己别生气。
直到看到君烬的花脸:“………”
梁桁拍额头。
“你又要搞哪一出!?”
君烬给自己的脸涂了个刀疤,画的跟鬼一样,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是。
他说:“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要是露出我帅气的脸庞他们会觉得我们不值一提,但是!这个!”指着自己的“作品”,笑着说:“这可是地位的象征!”
梁桁抬手摸了摸,好像有口红又有墨水,给他的嘴角滑了一道,说:“给你两分钟时间去洗脸。”
嵇听眠跟他一起来的,带了个不大不小的医药箱,打开箱子一看有很多利器,匕首啊剪刀啊美术刀啊……梁桁对他还是有耐心的:
“小棉花,咱们只是去给人一个教训,不是去捅死人。”
屈枕辰和方尚冗还没有到,屈枕辰发来消息说等他十分钟,马上就来。
“他搞什么?”梁桁盯着手机屏幕诧异的问。
君烬了然道:“他跑步呢,说要提前热好身子,估计是跑着过来。”
梁桁:“……”
方尚冗骑着小电驴在屈枕辰之前到的,衣装打扮的简单干练,停好车后双手插进口袋,一身轻松的走过来。
梁桁过去围着他绕了一圈。
“嘿,你怎么这么正常…”随即恍然大悟,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学校里经常干架!?”
方尚冗:“……”
方尚冗摊开手,轻声叹:“没有。”看向后面四个人,“他们不都准备好了?我也想不到要准备什么,人来了不就行了。”
梁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什么也不用准备,有这份自信就够了。”
但方尚冗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给他。
“本来想从保安大叔那儿顺来电击器的,但又感觉不保险…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个应该能用着…你拿着吧。”
防狼喷雾,应该有点用。
屈枕辰跑到路口不准备进来了,让他们赶快出发,六个人正准备走,梁峥然又跑来,说:“哥,我想了想,我还是得跟着你去!”
除梁桁外还有五个人,各个气势不凡,梁峥然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挺直腰板跑了过去。
梁桁正要赶人,夏嵛抢先一步说:“行啊,多个人多份力量。听说你胆小,今儿这么一看还可以啊,也没那么废嘛。”
昼短夜长,太阳渐渐降了下去,浮云盘在一起,霞光染上颜色。树的枝桠上覆着白雪,月亮冒出尖,雾蓝色的天空氤氲迷蒙,似是要降下雨来。街道上人来人往,言语营造着烟火气,蒸屉散出的包子香、水果铺点亮的光笼,餐车冒出的水蒸气,用餐摊位上坐满了人……
地面上的雪滩积水一片又一片,水上有光,少年们从中踏过顺走几缕,随着河流向前留下深浅不一的倒影。
小队一分为二,梁桁带着梁峥然、嵇听眠、高青轶三个人去找陶森。君烬、夏嵛、方尚冗、屈枕辰四个人去弄陶游杰。
去了一家大排档,今天晚上陶森请客吃饭,他的狐朋狗友都去,这小子出了名的好面子,东倒西歪的墙头草一个。他早早的就跟老板订好了位置,也跟朋友约好了时间,自己来的算着时间最早来选酒。
梁桁几个人来到这里也没用太多时间,到了之后并不着急进去,他说:“等人齐。”
“你们在外面放风,我去办件事儿,马上就回。”
大排档的老板与梁桁也认识,现在可能换人了不过不碍事,早些年陶游杰几个出了名的混账,被找过麻烦的不少,这里也包括在内,即使换了人,先老板也会提醒接手的人注意一些人和事。
陶森要定一箱百威大师,但缺货,现有的存货已不足半箱,不过老板说可以托人送来。梁桁在陶森走后来找老板,请他帮忙让陶森定的这些酒“慢点来”。
他们这边眼下只能等,君烬那边情况不是很妙,打来电话说:“这家伙不在城西,他认识的那几个也都不在。我们四个分头去打听,发现人根本不在市区,附近的县城也没这几个人的踪影。所以我估摸着这几个人去干仗了。”
梁桁啧了一声:“仇人这么多?”
“那行,本来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咱们先汇合,你们都过来吧。”
他只是想通过陶游杰找到狗玻璃厉峦。
厉峦这个人平时就神经不正常,假期里更是神出鬼没的。从前,他总是能定位到梁桁所在的地方,梁桁认识的人他也总是能拉到他的那边去,导致梁桁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日常生活中都被孤立过蛮长一段时间。
到最后还要跟他说一句:只有我喜欢你。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半,八点人就都来齐了,菜都陆续上齐了只有酒迟迟不来。急的陶森时不时就要闹老板:
“不是,哥,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都几个小时了,酒还送不到?那人谁啊,你把电话给我!”
老板笑笑,说:“小子,真以为自己能统治世界吗?”
陶森闻声懵了,身后有道声音传来:
“小伙子,喝酒之前,咱们先来算算账。”
屈枕辰和高青轶两个人把他架了出去,包厢里的人完全不知情,百威大师已经送进,最后一道菜也端了上去。
陶森不认识他们,但是认识梁桁。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们,你们要碰我,肯定是会报警的!!”
梁桁给梁峥然递了个眼色,梁峥然走上前来,梁桁说:“别慌,我们不会干什么,主要是你,你得给我们道个歉。”
陶森看清梁峥然后勃然大怒:“你TM自己对不过我!找人来弄我是吧?我就说你这种畜……啊!”
梁桁把他踹倒,脚踩在他肚子上,冷声提醒:“你堂哥可能没有告诉过你他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让你都尝尝看。我们好心给你留个体面,没有闯进去闹,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把你架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
“…道歉!”
陶森被吓到了,万万不能……
“对…对不起!哥,对不起,放过我…放过我…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摇着头抱着他的腿,“我…我没做过什么…峥然肯定误会了…哥,我什么都没做……”
梁桁拉过梁峥然,又踩了一下便收回腿,说:“别跟我说,跟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峥然,我这人就这样,大嘴巴,说过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咱们都是同学,你帮帮我,让哥消消气。”
梁峥然叹了口气,垂下头。
“最后一个问题,陶游杰现在在哪里?”
陶森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对上他们的眼睛,又慌忙道:“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