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谈摸了摸下巴,隐约猜到那“陈梁”大概不是陈长生的什么侄子,不过他抬头看了看陈惊鸣,什么也没说,只有意振奋她,宽慰道,“无妨,你及笄礼一过,什么都就有说法了。”
孙秀歌也不失时地朝她眨眨眼睛。
季言安静地坐着,不言不语的,只不时侧头地看一眼惊鸣。
陈惊鸣本以为季清谈叫他这一趟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饭后便在那儿等着,却见季清谈没什么动作,她提醒了两声,季清谈一副才发现她站在那儿的样子,反问道,“今日不是要去军营值夜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哦、哦哦。”陈惊鸣愣了一下,“没别的事了吗?”
季清谈摇摇头,“什么事?”
“哦哦没事。”陈惊鸣站起来,“那师傅师娘,我先去了。”
“嗯,你去吧。”
季言从里屋嗖——地一下冲出来,急急忙忙地追上去,只给家里爹娘扔下一句“我去送送惊鸣”,整个人就跑得没影儿了,留下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一眼。
两人并肩走着,陈惊鸣一直在想事情,忽地发现,季言比自己落后了一大截,转过头去,在原地等了一等,季言大步赶上来,有些委屈,“你越走越快。”
“我在想事。”陈惊鸣叹了口气,碰碰他的肩膀,“你说,花知不知道小朵和怀、陈梁的事情?”她差点说漏了嘴,险些闪了舌头。
“我觉得大概不知道。”季言略微想了想,下了论断,“陈花在这个事上,反应有些过于迟钝了,我们俩个,她都不知道。”
陈惊鸣瞟了他一眼,倒没反驳“我们俩个”这说法。
季言光是这么一想,就乐得不行。
“那不一样,小朵和她是双生胎,她们两个……”
季言道:“这好办,你直接问吧,陈花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嗯。”陈惊鸣点点头,很赞同他的说法,快步跑起来,季言反应过来就赶紧去追,怎么都追不上,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人进了军营大门,自己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慢悠悠地回家去了。
陈朵白天陪着陈久香干活儿,傍晚就来了军营,听到消息的时候,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高兴起来,“好吧好吧,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给我带些话本子,那太好了,他给我的那些我都翻遍了,总算知道后边是些什么事情了……”
陈惊鸣无端地松了口气,怀梁走了,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走的,但她总觉得,他大概是不太能回来了,这样一来,陈朵和他两人见不到面,日后需要操心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她一偏头,看见陈花盯着妹妹的脑袋发呆,眉毛不自觉地皱着。两人目光相撞,迟疑一瞬,各自移开,谁都没说什么,却默契地在大帐后头举着两个火把相遇了。
陈花先把自己的火把灭了,“两个太亮了。”
她这么说。
“嗯。”
陈惊鸣捋了下头发,“你觉不觉得小朵好像跟陈梁,两个人有些亲密?”
陈花没说话,陈惊鸣只看着大帐她投下来的影子在点头。
片刻后,陈花道,“没事,陈梁走了,两人就是有什么,也都不可能了。要是以后……以后再说吧。”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在黑夜里站着。
火把上的火苗闪烁着,忽高忽低一明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