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想了想,给白舟打了个电话:“你私下给你爸发钱了?”
“没啊!我哪能知法犯法啊?咋啦,老头子是不是闯什么祸啦?”白舟大约是边打游戏边接电话,吊儿郎当。
“你知道你爸中过风,可不能惯着他到处钓鱼去,出门也不看天气,一钓就忘了时间…”
白舟:“我知道啊,你和我姐去年不在家时,全靠我看着他呢。隔壁陈哥,也是我的卧底,我们俩里应外合,抓了老头儿好几回野钓了。妈,我爸钓鱼这事吧,你们还是听我的,咱管起来,得松紧有度,不能一刀切,否则容易激起老头儿的逆反心理。时不时放一马,时不时敲打一回,这样才能有效控制…压根不是钱的问题,嗨,你们就放心吧,这事我包了。我爸啊,他逃不过我和陈哥的两只手掌心。”
妈妈挂了电话,嘀咕道:“这小子…怎么能对他老子没大没小的?”
白帆笑了笑:“像你呗!当初,你管我外公戒烟酒时,不也这样?那把我外公给憋屈的啊。”
妈妈轻轻点了下白帆的额头:“你也没大没小,我看你弟就是被你带坏的。”
午间,老白拎着一大包海鲜回来,一进门便喊起:“老婆,我叫了隔壁小陈来家吃晚饭啊,咱今晚上好好吃一顿。”
妈妈绕着老白看了一圈,估摸着海鲜的斤两和价位,算着应该是把钱将将好花光了的,想他是没背地里干什么坏事:“还买了这么多海蛎子和青口啊。”
“昂,新鲜!”
白帆也上前帮忙接货,避开老妈,小声道:“爸,你逛这么久?有问题啊…”
老白拐了拐白帆的胳膊,瞪着一双对儿女毫无震慑力的眼睛:“啧,别瞎猜啊,皮夹克和小棉袄全都漏风,你爸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白帆撅着嘴:“还不都是为你好?而且,你干嘛叫陈柏青来?”
“人家让你去晒太阳,特意挪了那么大片空地,咱不得礼尚往来一下?”
“爸,我付他钱的。”
“嘶,钱要给,情分也得谢,你以为人家缺你那仨瓜俩枣的?还不是人家本身心眼好帮咱的忙?咱跟人打交道,可不能只看钱说事。”
老白又开始念叨了,白帆拎着一兜青口追着妈妈去了厨房,想起上午在花房里,听到那心理医生对陈柏青回应的那句“遇到好邻居是幸运”,呵呵,算他有数。
得知晚饭有海鲜大餐,白舟早早回家。
一进门,老白吩咐道:“正好,去隔壁把小陈叫来一起吃。”
“啊?”白舟没反应过来,为啥要叫邻居来吃饭。
白帆拍了白舟一下:“我去叫他,你赶紧洗手去准备吃饭吧。”
“嘿嘿,还是我姐疼我。”
老白也趁机拍了白舟一下:“给你懒的,全家都惯着你!”
白舟咋咋唬唬向厨房躲去:“哇,好鲜啊!我爸都买啥了啊!啊?虾蛄啊…我可懒得剥。”
老白跟进来:“你爱吃不吃!”
白舟嬉皮笑脸:“嘿嘿,我姐肯定给我剥!”
老白“啪”一巴掌呼在白舟脑门:“你给你姐剥!”
“哎哟,妈,我爸他太偏心了…”
谁知妈妈也怂恿:“你也得学着剥虾,不然以后怎么找女朋友,你先伺候伺候你姐,当练手了!”
白舟一边洗手,一边叫苦:“哼...咱家就是重女轻男啊!”
白帆之所以主动去喊陈柏青,是因为别有目的,她进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寻摸鱼竿,以对老白的了解,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知父莫若女,陈柏青的鱼缸旁边果然摆着一套新钓具,显然还没来得及收拾。
“咿?你对钓鱼也感兴趣?”陈柏青闻声出来,好似是刚换过一身衣服。
“之前怎么没看到这里摆着鱼竿,你的?”
陈柏青上下撸着袖子:“呵呵…呃…是我新买的,刚到货,呵呵。”
“你之前的鱼竿呢?坏了?”
“哦?呃…不太好用了,呵呵,反正也不贵,就新买了个。鱼缸都换了,就想着全套都换了吧,呵呵…”
白帆盯着他一连串的小动作,心中已有数:“走吧,上我们家吃饭去,我们老白家真得好好感谢你一场。”
“呵呵,言重了,都是举手之劳,客气了。”陈柏青的袖口被反反复复撸起又放下,透着些心虚。
白帆在前,忍不住揶揄他:“你这么藏不住事,是怎么演的那些反派角色啊?我弟弟白舟都比你经问呢!”
知道自己露了馅,陈柏青在后憨笑道:“呵呵,你弟弟是个小人精,一般人都比不上,我也很佩服他。”
“你佩服他?你说的,是我弟吗?”白帆回头看他。
陈柏青点着头:“真的,你弟弟有超出他年龄的智慧,就是大智若愚那种。”
白帆皱着眉,不觉得是什么好话:“我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