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自抱怨,又待秋公子为他脱去靴子,只剩一件暗黄色的中衣,而那线香也几乎烧到了头。
萧憬心一横,躺在了床上。
秋公子两膝跪在床边上,俯身轻轻说:“陛下,衣带还没解呢。”
线香完全烧尽了,那缕烟消散在了空气中,而只余下香丸仍旧剧烈焚烧,妖异香气将线香清雅的味道冲散了。
那中衣带子在身下压着,秋公子伸手到他腰下,触碰到了那根衣带子。
萧憬心中默念着,数了好几个数,几乎耳边听到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可,殿内静得吓人,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他以为余欢会领人破门的这一瞬间,秋公子倏而气息一滞,目露寒光,忽弯起食指关节,用力向萧憬腰间某个穴位顶去。
萧憬心一凉,沉重的痛呼压抑在喉咙里,浑身一麻,几乎动弹不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倌竟能有这种手段。
那香台的烟灰几乎都凉下去了,余欢还没有如约赶到。
萧憬赌输了,没人来救他。
秋公子揉了揉指节,得意地笑了,眼睛中泛着精光。他将肩头的长发拨到耳后,没去脱萧憬的中衣,而是……开始动手脱自己的。
“陛下,只要躺着等奴婢伺候就行了。”他自言自语,喃喃道。
萧憬使劲抬了抬胳膊,却只能堪堪拨动手指,连活动手腕的力气都没有。他绝望地闭上了眼,差点吓出眼泪来。
这下可好了,清白不保了。
“你胆子好大,不怕朕杀了你?!”他咬着牙质问。
秋公子不屑地笑了,脸上呈现出哀容,哼声道:“怕?我本就要死,不如尝尝大堇皇帝的滋味,也不枉活这一遭。”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
萧憬彻底绝望了,这是个不怕死的。他眼瞅着秋公子解开衣带,正伸手去褪亵裤,脑中绷紧的弦登时崩断,紧闭上眼,不敢看去。
他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大声喊道:“陈谕修,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这一嗓子,把殿内砰的一声喊开了,惊天巨响传来,将两人都吓得一愣。
而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三两步跑来。萧憬眼泪哗哗流,忽觉眼前一空。
秋公子教人揪着,薅下床来扔在地上,而取而代之的,是床边拧眉怒目的熟悉脸庞,其上却并无半点怜惜,还隐约有怒火在眸中灼灼燃烧。
萧憬劫后余生,瘫软着身子动弹不了,一双惊吓过度的泪眼,透过模糊的水雾瞅着陈谕修的轮廓,愣是没看出他气得发抖的身子。
还不知死活地撒娇哭闹,嗓音软绵绵的,“先生,我动不了了……!”
陈谕修长舒了一口气,硬生生将怒气咽回肚子里,瞥了一眼齐柏,后者便笑嘻嘻地凑上来,伸着手不敢碰萧憬的身子。
他憋起笑来,嘴角一个劲儿向下撇,说道:“陛下,臣得罪了。”
于是不等萧憬反应,伸手在萧憬腰下又重又快地捏了几个穴位。
一声惊天惨叫破口而出,“啊!”
萧憬怒吼:“齐柏!你要弑君吗?!”
怎么……这么他娘的疼!
萧憬心底骂了齐柏千百遍,痛得捂住自己的腰,满床打滚,还没发现浑身已经能动了。
齐柏迅速退至一旁,很看眼色地拿茶壶中水,将香炉浇灭,又把所有蜡烛都点上。
殿内霎时灯火通明,不再是一片漆黑。
萧憬缓够了劲儿,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只听一声仿佛是从牙根儿里钻出来的气声,又重又急:
“滚下来。”
他心脏咯噔一声响,水雾退去的眼眸,映出了陈谕修黑得仿佛阎王的脸。
萧憬浑身汗毛倒竖,愣怔一瞬,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下来,差点直直掉到床下去。他站稳后,深吸了口气,还不明所以地望着陈谕修。
陈谕修腮间鼓动几下,似乎是紧紧咬着牙,怒气未出,袍袖挥舞,扬起了手。
萧憬倒吸一口凉气,正提防着这一下,猛然抬臂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委屈又可怜的大眼睛。
他顿了顿,在那怒火中烧的眼神威逼下,怯怯地挪开了胳膊。
陈谕修想打,那就让他打吧。
萧憬委屈地想着,却见陈谕修愤恨地甩了袖子,眸光一瞥蜷缩在地上的秋公子,吩咐齐柏道:“把他衣裳扒了。”
齐柏动手绝不含糊,三两下就将秋公子那层单薄的纱衣扯成了两半,扔到一旁,还面色认真地要去脱他下衣。
陈谕修冷声道:“够了。”
无需再脱,萧憬便已经看了个清楚。
秋公子掩在薄纱下的肌肤,实则其上烂疮横生,红得骇人的鼓包遍布全身,并逐渐蔓延到了下身,最深处。
这是……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