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本该消亡的天使，一个早已消逝的生命，一个不再被提起的名字，一段被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安基拉因为这个天使的消亡而怨恨耶和华，更是极度憎恶恶魔一族。

女人缓缓走近几步，微微笑起来：“父使，切茜娅。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沈继饶立刻就清醒了：“我亲眼见证了卢伽尔的消亡……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身上为什么会有卢奇菲罗的魔力和安基拉的神力？”

“我是谁？我是卢伽尔啊！”女人神色不解：“父使不认识我了吗？不是您亲自举行了我的消亡仪式吗？”

沈继饶后退两步，踉踉跄跄地被苏生扶住，神情悲痛欲绝：“为什么？为什么要用我离开的孩子来伤害我！！”

女人保持着微笑：“孩子？父使真的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吗？那您为什么不替您的孩子复仇？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和恶魔玩朋友游戏，觉得很有趣吧？”

沈龙杳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正想说话，一旁的神无月星佑突然骂了一句脏话：“*，听不下去了。”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缓缓转头看向他。

“你觉得自己演得很好是吧？”神无月星佑不耐烦地说：“知道你因为卢伽尔的事恨路西法和爷爷。有什么都冲我来，别总欺负老人。既然都跟来了，就少说废话，直接动手吧，哥哥。”

听到这番话，女人的笑容愈发诡异，原本柔和的脸也逐渐拉长、变形，果然，最终变成了神无月千岛的脸。

霖收起了周身的异火，语气幽幽：“兄弟局啊。”

神无月星佑点点头：“嗯，我自己来，你们都不要插手。”

他和神无月千岛、路西法和安基拉，总是要有这么一天的，无论表面能够“和睦”到什么地步，终归都是注定的死局。就像耶和华和卢奇菲罗一样。

动手以前，神无月星佑似乎想起来什么，转头朝沈龙杳笑了笑：“别担心。”

“他是不用担心，你也不用，因为我会送你们团聚的。”神无月千岛沉声说。

“啧。”神无月星佑脸色一沉：“你很懂怎么激怒我，从小的时候开始。”

“剩下的，我们一人一个。”沈龙杳言简意赅地对霖说。

“哦，那堕天使就交给你了。”霖说：“我们也好久没打赌了。这样吧，如果你和神无月输了，就要给我买一套房子。”

正准备动手的沈龙杳刹住了闸，极度诧异：“……你要做什么？”

霖一本正经：“搬出去住，结了婚总不能一直赖在爷爷那里。”

沈龙杳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决赛圈外面看戏的观众沈继饶一把抱住身边的苏生：“不要啊小川！！为什么要搬走都不告诉我一声？小佑已经把杳杳拐跑了，现在你也要抛弃我？我真的要成留守孤寡老人了……”

苏生被摇得晃晃悠悠，差点没吐了：“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但是，结婚？他和霖？这也太……太令人兴奋了吧！

“成交。”沈龙杳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究竟还能不能正经地搞事情了！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这么爱玩？

刚才二对二的时候，萨麦尔和切茜娅就已经呈现出颓势，现在有沈龙杳的加入，战局更加轻松。只是让沈龙杳和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神无月星佑被神无月千岛打伤了。

当时，沈龙杳正蹲在力竭的切茜娅面前：“我不会伤害你的。这道「禁止咒」只会维持十二个小时，等时效过去，你就可以离开。还有……谢谢你对玛伊雅弥的怀念。”

“……你长得很像她。”切茜娅抬头看他：“这些年，我看着你，总是会想……”

“……”沈龙杳没能等到她说完，身后就传来霖诧异的声音：“神无月？你在干什么？！”

沈龙杳回过头，只见神无月千岛的手已经穿透了弟弟的胸膛，神无月星佑并没有使用龙血印纹，似乎刚才是在和哥哥进行肉搏战。

鲜血直流，连神无月千岛也是一脸的惊愕：“你……为什么？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不躲？！你敢看不起我？！”

“！！”沈龙杳瞳孔骤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和自己的眼睛，再也顾不上其他了，立刻奔向神无月兄弟俩：“小佑！！”

神无月星佑想说话，开口就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像洁白的纸张上一抹鲜艳的红色，血色夺目：“路西法……不是……答应过你？要守护家园……和同族……直到……生命的尽头。当年……没能救回……卢伽尔，他，咳咳，他一直……一直都很……自责。今天这一拳……算我替他……还给你的。”

“……”神无月千岛猛地抽回手：“还？你凭什么替他还？已经什么都回不来了！！”

霖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闭嘴！”

脱离了手的桎梏，神无月星佑朝后仰倒，摔进柔软的怀抱里，他闭着眼睛，却笑了：“让你担心了……”

草草检查了一下伤势，龙血印纹几乎是同时在为宿主收缩伤口，所以除去疼痛感以外，并没有生命危险。沈龙杳抱紧了神无月星佑：“……我明白。”

就像他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撒旦是撒旦，他是他，但是面对撒旦的父母，他并不能完全做到当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那份对父母的怀念和依赖，就像流淌在血液里一样，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

同样的，神无月星佑也对路西法的自责痛苦，感同身受。

“别，咳咳，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会心疼的。”神无月星佑抬起手，摸了摸沈龙杳的脸颊：“马上就好了，只是有点疼，嘶……要是……要是有人能亲一下，肯定……立马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