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是我,是我。”她疯狂地点头,生怕晚一点、慢一点,他就看不到了。
他的手像回忆里那样再次抚上她的脸颊,“太好了,终于又见到你了。”一字比一字虚弱,话落,他的手又像回忆里那样落了下去。
“谢澜,谢澜你别死,谢澜你不能死,”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掉在他脸上,她不断擦拭着,却让他的脸越来越脏了。
那个夜晚,她记得她也是这样哭得撕心裂肺,但她却想不起那时的感受。
究竟是害怕他的死亡会让自己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还是真的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她不知道,正如现在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的这样伤心一样。
“谢澜,我…。”陈诗诗抓起谢澜冰凉的手,正要诉讼衷肠。
“还没死。”大头的声音从谢澜的另一边传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蹲到了谢澜身边,点了点他的脸,又摁了摁他的胸口“还软着呢,人都温乎乎的,能救。”
陈诗诗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系统世界,更不是谢澜所在的那个临界。
她松开怀里这个谢澜的手,顺势向上握,手腕、小臂、大臂,温度确实越来越高。
果真是死不了。
她把他从怀里扔出去,抬手擦了擦眼泪,手上的血渍又把自己的脸擦花了。
“快叫救护车。”陈诗诗板了板脸,试图为自己挽尊。
“早就叫了。”大头收起手机,见到被陈诗诗扔到一边的水杯,“你还真聪明,跑出来知道带口水,渴死我了。”
他打开水杯大口喝了起来,转而又打量起陈诗诗哭得红扑扑的脸,“不过你是怎么了?哭错坟了?
“但你也没有男朋友吧?代入什么呢?”
“诗诗太压抑了,就让她释放一下吧,你别说了。”李希竹拍了拍陈诗诗的背,“我们仨一起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拉出来吧。”
大头动手抬车,“不是让你在屋里等吗?跑出来干嘛?”
陈诗诗这才想起带自己到这里的那只狐狸,“我自己留在那,不会怕的啊!”抬腿给了大头一脚。
四周打量一圈,那只银黑色的小狐狸好像早已没了踪影。
医院里,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谢澜,陈诗诗还是没想明白,临界的谢澜死了她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见到这个谢澜她又为什么那么激动。
她为什么总是为谢澜哭。
还有那个要给她做披风的人,到底是谁?总不会是金弦吧,金弦的家服只用羽毛,从不用毛皮。
“陈小姐,人是你发现的对吧?”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病房,后面还跟了几个相关的事故处理人员。
“嗯。”陈诗诗站起身来,给他们让了位置。
“不用,您坐着就好,我们来跟您了解一下情况。
“听说您是谢先生是您的男朋友?”资历看起来较大的警察开了口。
“啊?不是,没有…没有关系!”
警察沉思了一会儿,“陈小姐不用担心,这件事与您没关系,我们调查过现场,确实是意外事故。”
“不是,我真……”,谁说谢澜是她男朋友??看周围人的眼神,陈诗诗感觉自己像个背信弃义的薄情女。
负心汉警察应该已经见惯了,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动,他接着开口“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调取了谢先生的信息,他…没有亲人。
“社会关系也比较空白,几乎不与人交往。
“我们尝试了联系他的其他亲属,但他们都不太愿意来看望谢澜。”末了,他还加了一句“这您应该都清楚。”
陈诗诗百口莫辩,我清楚个屁。
医生望向床上安逸睡着的人,有些惋惜,“一般住院的时候如果家属不便,也都会请护工,但请护工的期间,也需要人时不时照看一下…”
她觉得是陈诗诗不乐意承认跟谢澜的关系,声音逐渐变小,“您既然是谢先生的女朋友,就不用浪费医疗资源了吧,偶尔管一下…”
陈诗诗听出了医生话里的意思,莫名其妙,她打断了她的话,指了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