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您不用多虑,谢先生的车祸是由于山间道路违法施工,并且道路破损导致的,我们已经向有关部门发起赔偿,医药费、护工费,任何费用都不需要您来承担。”一旁的人猜测着陈诗诗不认谢澜的顾虑,努力向她解释。
“这有什么不能管的,”周然的声音比人快一步先进了屋,推搡着陈诗诗“能管,能管。”
其他人跟在她后面进了病房。
见陈诗诗应了下来,一行人寒暄确认了几句,也就都出了病房。
看着陈诗诗愁容满面,李希竹率先开口“诗诗,你别担心,你照常回去上班就好了,我在这边上学,我可以管。”
“没事,我也在这儿上班,我们轮流就行。”阿冗也拍了拍胸脯。
周然迎头给了俩人一人一下,“管什么管,用你们管。”,又把手转向陈诗诗。
陈诗诗敏捷地躲开了她的手,周然若无其事把手收回,拍了拍病床,“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小伙子,我听说你捡了他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的,怎么样?是不是挺帅?”
“……”
“这都不行啊,你是不是担心他出了这么大的车祸,身体会不好?”周然急切地推测陈诗诗的看不上谢澜的原因,“这你别担心……”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陈诗诗无奈地笑了笑,打断了周然的猜测,“我是…。”她回想起那时这个谢澜说过的话,他叫她“阿兰”,陈诗诗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阿兰是临界的谢澜给她起的名字,只有他会这么叫她,更何况,她在现实世界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谢澜,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叫什么?
但如果现在这个谢澜就是临界的谢澜,就说明谢澜从临界来到了现实世界,如果他能来到这里,那她攻略过的其他人,也可以。
金弦、颛孙无尧、付祈言,她甚至可能已经见过他们了,但他们又是为什么都没有与她相认?
如果真是这样,落道九问所说的桃花煞,应该就在他们之中。
桃花煞……与其千辛万苦去找谁是桃花煞,不如直接远离系统世界里的所有人好了。
陈诗诗这样想着,却看到病床上安然熟睡的谢澜。
她有些于心不忍,虽然警察说他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但这样睡着的谢澜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的面色平静,发丝乖顺地趴着,氧气罩上的水雾能清晰地看到他均匀的呼吸,伴随着清淡的花草香散发着暖融融的气息,似乎被满满的安全感所包围。
他在这个世界安康吗?快乐吗?她想知道。
“别为难。”是他的声音。
那虚弱苍白的声音因为罩着氧气罩,听起来闷闷的。
谢澜缓缓睁开了眼。
“我靠,醒了!”大头惊讶地从床边弹起。
陈诗诗顺势望过去,谢澜正看着她。
他还是那样,白皙的肤色、娇红的唇瓣、温润的眼睛,轮廓却生得硬朗分明,高挺的鼻峰,一颗鼻梁痣像是谁笔尖的墨汁轻轻滴了上去,更显出尘清艳。
他看向她的时候并不像他们一样自信张扬,总是温柔的好像怕惊扰到她,又温顺的好像可以任她摆布。
“我就说他身体肯定好,醒得多快。”周然对自己为陈诗诗挑选的夫婿非常满意。
“他醒了,我们是不是不用来了?…”沈清婉看了看大家。
“没关系啦…反正他也没什么朋友,我们……”李希竹的话卡在一半,悻悻看向大头,她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一阵尴尬的寂静。
“你都听到了。”陈诗诗脑子一片混乱,没有听到大家的对话,自顾自问出了声。
谢澜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
“从哪里开始的。”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好像怕他看出什么,看出她的犹豫,看出她不想认他,看出她不想管他。
谢澜从她的闪躲中听出了她的在意,似有些开心地,轻笑了一声。
他抬手拿下了氧气罩,像是怕她过多忧虑一般轻柔地说道,“早就听到了,我只是睁不开眼。”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声音不大,气息都是虚的。
她沉了沉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么在意他,明明在临界他不是她的攻略对象,她们只是朋友而已。
哦不,甚至不是朋友,他只是她要铲除的家门家主,而她也只是潜伏在他家门之下的卧底。
“那个别摘。”不想再多留,陈诗诗指了指他手里的氧气罩,起身穿上了外套。
“你还会来吗?”
陈诗诗没有回应,也没敢回头,径直走出了病房。
“诶!?怎么就走了?”,周然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不要留她。”
各路的人都来找过她们几次,谢澜这场车祸的疑点很多,赔偿始终下不来。
他们说,以车子损毁的严重程度,谢澜只受了这些伤并不合理,况且按照推断,谢澜的车祸是一周前发生的,时间过了这么久,应该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其实陈诗诗也有所察觉,谢澜的车周围有那么多的血,但谢澜的身上几乎没什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