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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赏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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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光禄寺忙碌了整整一日,御厨们汗如雨下。皇帝下旨在仁寿宫设宴,以褒奖此次女童案中出力之人。

林潇着一袭湖蓝色长袍,站在偏殿等候。他从殿外嘈杂声中,已能感受到此次宴席规格之高。

"林大人神色凝重,可是有心事?"叶临风不知何时已站在身旁,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林潇回神,低声道:"只是想到女童案虽告一段落,但总觉得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大人深思远虑。"叶临风轻笑一声,"要我说,这等严肃事就该交给你们这些正经人操心。我们这种无事一身轻的闲人,只需负责吃喝玩乐就够了。"

林潇正要回应,便听内侍高声唱和:"陛下驾到!"

殿内群臣跪伏。萧煊一身明黄龙袍,面容严肃中带着少有的愉悦,陈皇后则安静地随侧而行。

"平身。"萧煊环视众人,目光在林潇、苏临渊和叶临风身上略作停留。

众人谢恩起身。萧煊入座后,开门见山道:"前番女童案,多亏几位卿家仗义出手,朕心甚慰。今日设宴,一来犒赏有功之臣,二来昭示天下,大周律法之下,不容任何人为非作歹,无论地位高低。"

席间,萧煊赐酒三巡,气氛渐热。待到酒过五巡,萧煊一拍桌案,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林潇。"

"臣在。"林潇上前一步。

"此次女童案,你临危受命,据实直言,不畏权贵。朕甚为欣慰。"萧煊目光如炬,"今赐你宁远侯府邸一座,自今日起,你便是这宁远侯府的主人。"

殿内一片哗然。宁远侯府坐落京城繁华地段,规模宏大,园林精美,曾是先朝功勋之家,后因谋反抄家,空置多年。如今皇帝竟将此府赐予林潇,可见恩宠非同一般。

林潇一时语塞,连忙叩首:"臣……臣不敢当。"

"无需谦虚。"萧煊微微一笑,"你身为郑德全义子,却能秉公直言,尤为难得。朕知你并非贪慕富贵之人,但此府赐予你,也是朕对你的一份心意。"

林潇听出皇帝言外之意——皇帝此举,既是奖赏,也是在公开与郑德全划清界限。

"谢陛下隆恩。"林潇叩首。

"苏临渊。"

苏临渊上前一步:"臣在。"

"你身为丞相之子,本可安享富贵,却能冒险救助无辜女童,实属难得。"萧煊道,"朕赐你'明德'二字,望你继续明辨是非,德配其位。另升你为礼部侍郎,协助新任礼部尚书处理政务。"

殿中再次哗然。周明远甫一革职,皇帝便立刻任命苏临渊接任礼部侍郎,这意味着皇帝对苏家的支持,也是对太后一派的警告。

苏临渊连忙叩首:"臣不负圣恩。"

"叶临风。"

叶临风上前,行礼道:"臣在。"

"你虽是翰林院编修之子,却能舍身救人,朕甚为赞赏。"萧煊道,"赐你'玄机'玉佩一枚,望你能牢记今日之功。"

叶临风接过内侍呈上的玉佩,夸张地露出惊喜之色:"谢陛下隆恩!臣定将此佩随身携带,时刻警醒自己不负圣恩。"

萧煊嘴角微扬,似是对叶临风的玩笑心知肚明。

"苏云锦。"

苏云锦上前行礼:"臣女在。"

萧煊脸上浮现出少有的亲和:"你身为女子,却胆识过人,言辞犀利,朕亦欲有所赏赐,你可有心愿?"

殿中众人屏息。按理说,皇帝赏赐女眷通常是首饰绫罗,或加封诰命,但如今却问苏云锦有何心愿,实属罕见。

苏云锦双目微垂,思忖片刻,抬头道:"陛下若要赏赐,臣女倒有一愿。"

"但说无妨。"

"臣女愿陛下能赐字鼓励女学,准许更多女子读书明理。"苏云锦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此番女童案中,那些无辜女童若有知识,或能避免被骗。而天下女子若能识字明理,对家国亦大有裨益。"

殿内一片哗然,太后党的老臣面露不悦。自古以来,女子读书多被视为离经叛道。如今堂堂丞相之女,竟在满朝文武面前提出如此大胆要求。

萧煊目光闪动,似在思索。陈皇后点头赞赏。

"好!"萧煊突然拍案而起,"你所言极是。女子亦是朕的子民,理应受教育之恩。朕准了!明日朕会亲书'巾帼不让须眉'六字,赐予你。另外,朕会下旨,允许民间设立女学,供女子习字读书。"

苏云锦惊喜抬头:"谢陛下!"

殿内众臣神色各异。太后派的官员大多面露不悦,而年轻官员则多有赞许之色。萧煊此举,不仅是对苏云锦的赏赐,更是向世人宣告他的开明态度,与太后保守派的不同立场。

"诸位卿家。"萧煊环视众人,突然展颜一笑,"朕近日心情甚好,不仅因为女童案顺利结案,更因春日将至,正是游猎良时。三日后,朕将在皇家猎场设下春猎大会,诸位大臣可携家眷参加。"

殿内一片欢呼。春猎不仅是皇家传统娱乐,更是各家子弟展示武艺、结交权贵的绝佳机会。皇帝此举,无疑是对朝中忠臣的恩宠。

宴席散后,林潇与苏临渊、苏云锦一同走出宫门。

"恭喜林大人得赐府邸。"苏临渊由衷道。

林潇苦笑:"这哪是什么赏赐,分明是陛下在借我向郑德全和太后示威。"

苏云锦轻声道:"陛下此举确有深意。一方面确实是奖励你此次立功,另一方面却是将你彻底从郑德全身边夺来,置于自己阵营。"

"我本就非郑德全那边的人。"林潇面色微沉。

"说什么呢,这么严肃?"叶临风突然从后面闪出,一手搭上林潇肩膀,笑容灿烂,"林兄得了那么大一座府邸,不如今晚摆酒庆贺,我替你把府中热闹起来!"

林潇哭笑不得:"你今天倒是高兴。"

叶临风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眼含笑意:"小玩意而已,不过至少证明陛下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春猎之时,我定要射上几箭,让诸位大人们看看我的本事!"

苏云锦打量着叶临风:"叶公子平日里就爱玩乐,怎么突然对春猎这么上心?"

叶临风咧嘴一笑:"苏小姐有所不知,春猎可不只是打猎。那可是各家小姐难得出门的机会。我这等未婚青年,自然要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博得哪位小姐青眼呢!"

林潇与苏临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叶临风一向如此,嬉笑怒骂,似乎从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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