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禾一愣。
沐玉生气地朝人啐了一口唾沫,“呸,亏他还自诩神医,竟然是个只会窥窃别人东西的贼!”
沐桃问:“这人如何处置?”
沐玉刚朝男子迈了一步,人便吓得连连后退,一把鼻涕一把泪,“饶命呐,笙大夫别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听见男子这番话,她眯起了眼,神情难辨,一把掐住他的喉咙,语气中带着杀意,“你看见了什么?”
“呃呜...饶命,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男子呼吸不畅,声音断断续续,憋得双颊涨红,眼眶泛泪。
笙禾才反应过来沐玉起了杀心,赶紧上前将人拦下,“小玉,不可!”
沐桃见此情形,一头雾水,正要问话,却见沐玉将人打晕了过去。
笙禾一惊,以为人死了,正要探人鼻息,却见沐玉突然抽出一条麻绳将人绑起来,边道:“别忙活了,他死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沐桃再也按耐不住,问出心中所想。
沐玉绑完人,拍了拍手上的灰,窥了一眼身旁的笙禾,才委婉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此事若被济世堂知晓,那南阳济定会借此生事,到时候阿禾可就麻烦了。”
沐桃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可今日之事还是让她一震,许久不曾说话,一旁的沐玉不停朝她使眼色。
她回过神,拍了拍胸脯道:“这有何难,直接了结这人便是!”说着就要动手。
两人如此熟练的举动,让笙禾看得一愣一愣,“不可,绝不可伤人!”她本就因剖了陆婆婆的尸身而愧疚,若有人因此丧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沐玉和沐桃对视了一眼,意识到此事有所不妥,便收起了杀心,只将人点了穴关进柴房。
——
内堂,笙长琴站在一排排药柜前,手持戥子对着药方抓药,嘴里念叨着:“羌活、独活、前胡、柴胡、芎藭、枳壳、白茯苓、桔梗、人参,各一两,甘草半两炙......”
她将药放入碾槽磨成粉,加水一盏,放上炉上煎煮,药汁煎至七分时取下,倒入碗中,药汁浓郁,药香刺鼻。
笙长琴将药一分为二,自己先饮下一碗,静坐半个时辰后并无不适,才将反应一一记下,此后每隔一个时辰记录一次。
夜里的风很凉,药室内的油灯燃得很快,一燃就燃了两日,鸡鸣声一响,已是两日之后的清晨。
五日之约已到,济世堂死气沉沉,堂内躺了一地的百姓,病怏怏好似没了生气,自陆婆婆死后,几名年事已高的老者扛不住,也接连倒下,噩耗一个接着一个,百姓们除了人人自危,别无他法,原本还将希望寄托于他们敬佩的神医,可看到南阳济将自己关在房内,好几日都不出来时,心也跟着沉进了谷底。
约定之日已到,南阳济还是未能研制出治疫的法子,他躲在药室内不敢出门,无论外面的人如何叫唤,他不敢踏出半步,只到外面传来药童的激动声音。
“先生,先生,我们有救了,找到治疫的法子了!”
“嘭——”南阳济推门而出,力道之大,门板颤了颤。
他拽着药童的肩膀,追问:“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药童被他癫狂的模样吓得发抖,“先...先生,笙氏医馆已经研制出了治疫疠的药方,百姓们都纷纷赶去拿药了,先生我们...我们快些去吧,再晚怕是赶不上了......”
“笙...笙氏医馆?”南阳济身子一震,双目睁大,半响未动,突然捂住胸口,大喘着粗气,“药,药......”
“先生!”药童吓得六神无主,连忙从他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倒出里面的救命药给他服下。
南阳济服下药胸口的绞痛终于得以减轻,他全身失力跌坐在地上,双目猩红,心有不甘地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治疫药方的消息一传出,笙氏医馆名声大噪,一时之间,城中百姓纷纷赶来,只为寻一碗药。
医馆内人潮汹涌,已经站不住脚,沐玉几人拖着病体,忙得不可开交,好几次险些晕了过去,还好那县令说话算话,立即派来衙役前来帮忙,这才稳定了局面。
三日之后,疫疠终于得到控制,百姓们日渐好转。
沐玉整理好行装,看着空荡荡的医馆,心生感叹,这几日当真像是一场恶梦,如今梦醒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小玉儿不好了,关在柴房里的那个男人不见了!”沐桃急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