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逍遥一脸生无可恋,看着榕烨举起药碾哐哐砸锁。
一步之遥,负手而立的苍越孤鸣,霸王殛武劲外泄,威慑扫清周围一射之地,还甚为贴心地询问她是否需要借用唐刀。
至于奉命看押蕴姬的鳞卫,不是已经躺倒在地,就是远远缩着不敢上前。
风逍遥这一世人都从没这么头痛过,深深觉得老大仔坑他够够,一定是提前料到了如此境遇,才以自己协助狼主为名,把他丢来海境填坑。
榕烨完全无视内室的喝止。
但她没有武艺,白费了半天力气也弄不开门锁,转而左右四下看看,忽然助跑到菱格木窗下,双手高举小石碾,一声清喝:“听着,离窗子远点!”
直接砸出一个洞来。但是太小。
于是榕烨抽出随身的小银刀,吭哧吭哧地一条条掰断窗棂。
风逍遥实在是看不下眼:“你们是在发什么疯啊。”
然后自己出刀,三两下劈碎了整扇窗子。
榕烨身量纤小,动作灵活。只见她一个弹跳爬上窗台,将手一垫,双腿侧弯,头一低,就率先翻进室内。
蕴姬尚不及反应,就被她一猛子冲撞得险些摔倒。
“就算我有罪,也不至当场谋杀罢,榕烨大小姐。”
蕴姬有意调笑一句,可榕烨不吃她这套,仍旧死死勒住友人的肩膀,放声大哭起来。
“哎——别——哎哟,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哭灵可还——”
“还不闭嘴!“榕烨气势如虹地抹一把脸,”答应我的道域之行呢?豁出命时想不来一点。永远是骗人够够!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蕴姬忙不迭点头:“知了,知了。”
她抬头看见苍越孤鸣和风逍遥两个也从窗子跳了进来,一左一右地看她笑话。
“横竖是硬闯,劈门就是了,为什么要开窗子?”
苍越孤鸣理所当然地指向榕烨:“建议了,可她不听,也不让相帮。“他继而转向风逍遥获得支持,”副军长,是这么回事罢?”
风逍遥在蕴姬的目光之下,心虚地摸摸鼻子:“那什么,我看她破窗那么费劲,我……我一时忘了还有门这回事儿。”
苍越孤鸣跟了他一句:“副军长劫狱有经验的。”
风逍遥惊恐流汗:“我不是,我没有。月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呀!那不能算!”
苍越孤鸣笑眯眯地回应:“又没有说罚你。劫别人家的狱,确实有趣。怪不得总有人想劫苗疆的狱。”
风逍遥的汗流得更多了。
蕴姬虽明知他在故意逗笑,却也为这正气凛然的胡说八道而忍俊不禁,尤其是,当讲话之人是苍越孤鸣的时候。
问海境要人,苗疆有太多方法。而任由榕烨大张旗鼓地闹,不过是趁机一起胡闹。
赫蒙少使风评受害。
归国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那些积压在她心间的阴翳,经此一闹,竟也烟消云散。
蕴姬发问:“如今外面的情形如何?”
风逍遥答她:“鳍鳞会盘踞演图关外,仍同官军有分庭抗礼之势。海境内战,恐怕还未到分晓之时。”
蕴姬又问:“母妃和缜弟呢?”
榕烨闻言吃惊:“那个女人?你还认她干什么?”
苍越孤鸣接过话题:“拨除妃位,打入冷宫。至于锋王,在鳍鳞会手中。”
蕴姬停了一霎,看向苍越孤鸣,竭力轻快一点,掩下复杂心绪:“贝璇玑三字的魔力,不亚于先苗王的大祭司罢。”
意指当年苗疆内战之时,苍狼王子曾怒怼他们,外境之人不懂大祭司于苗疆的影响。
苍越孤鸣笑骂:“在这儿等着孤王呢,你的账也忒细了,这都记啊!”他笑了两声,正色直言,“你想让鳍鳞会释放锋王,很难。”
“缜弟不是一般的鲲帝皇子。他曾为定洋军主帅。滞留在鳍鳞会,太危险了。”
“所以孤王说,很难。”
风逍遥挠挠头,问:“那边不是还有一位鲲帝皇子,叫鳌千岁什么的。”
马上遭到榕烨无情吐槽。
“呵呵,为了脱身扔侄女出来顶缸的家伙,你还指望他有什么叔侄情分哦。”
“他这算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欸,不对,为蓝颜?”
蕴姬扶额叹气:“早知今日,就不该让你们来见笑。”
苍越孤鸣却道:“孤鸣王族都给你笑完了,合该礼尚往来才是。”
“我什么时候……”蕴姬话至一半,迎上苍越孤鸣似笑非笑的眼睛,没底气地咽了下去,“算了,我说不过你。”
赫蒙少使的伪装假面,递到了她的面前。
“去见梦虬孙罢。”
蕴姬一愣。
榕烨和风逍遥的大惊失色接连响起。
“你认真的?”
“王上?!”
“怎么?无须担忧。海境还奈何不了孤王。”苍越孤鸣道,“虽说我们闹了这么久,都没人出面,足以见得鳞王默认你的离开。但是,你若要前往鳍鳞会,仍需避人耳目。”
蕴姬握住伪装假面,松了又紧,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