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林,叫小林便好。”离北落忽地替她回答道:“她是柳钰近日带来的新人,别说是许姐姐,就是我也没怎么见过。”
林招娣抬起头看离北落,看见她云淡风轻的模样,正与许姑娘交谈,并无特别。
林招娣却觉得心中一暖,就在今日之前她从未与离北落说过一句话,而离北落竟竟知晓她的名字。仅仅是旁人口中听过便能放在心上,其实这份关切无足轻重,或许连关切都算不上。
可这份“关切”林招娣真的很少拥有过。
不多时,又到来一男一女。
“王夫人昨日用的这里的胭脂涂在脸上显得整个人都娇嫩不少,夫君可是答应过给人家买了。”
说话的是其中一位女子,她身段格外的好,凹凸有致,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打扮如同未出阁的少女一般,眼周却已长出细纹。
被称作夫君的男人,一眼看过确实有鼻有眼,肥头大耳胖乎乎的手上戴满了金戒指。
两人并排走进来离北落都担心自己铺子里的门装小了。
男人开口就是中气十足,“买!只要娘子喜欢全都买下来!”
柳钰上前招待二人。
“什么?没货!要等下个月?”一道尖锐的女声回荡在朱粉阁。
刺得人耳膜生疼,离北落手指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女子本就恼怒,又恰好看到离北落这个动作,满腔怒火正愁没处发泄,她指着离北落厉声喝道:
“你就是掌柜吧,我现在就要王夫人的金花胭脂,能不能给我拿出来!”
离北落歉然,“这位娘子,实在过意不去我们现下确实拿不出货,您不如看看其他胭脂?”
女子冷眼相待,离北落今日所穿衣裙颜色与她极为相似,宽松的绫缎显她娇小玲珑,素色衣裳衬她面容昳丽。
宛如一朵牡丹。
她太年轻了,女子侧首不愿再看她。
离北落从货架上寻了一盒珍珠胭脂来,“娘子,不妨瞧瞧这个,这款胭脂色泽光滑比王夫人的还要贵上几分呢。”
女子听后来了兴致,手指轻沾一点于手背化开,确实如离北落所说,顿时气势消下几分。
离北落报出一个不菲的价格,随行男子爽快付钱。只有柳钰和林招娣知道离北落给出的是原价三倍。许姑娘也正要告辞,就在与那对夫妻擦肩时,男人拦住她的去路。
“许大小姐,你应该认得我,听闻许家正在筹备小姐论嫁之事,你不如跟了魏某如何?”
许姑娘懒得看他,面不改色绕过魏老爷身边。
“许大小姐这是不打算给魏某面子?”魏老爷拉过她手臂。
许姑娘挣扎两下子未有挣脱。
她看向魏夫人,希望其能阻止,而魏夫人满脸不在乎甚至出言劝说她来魏家和自己做姐妹。
“滚!”许姑娘叱喝一声。
魏老爷:“脾气还挺大。”
“哎!三小姐!”随着柳钰叫声响起,离北落两步奔去,抬脚就踢,速度之快待众人看清时,魏老爷整个身子翻滚至门外,痛苦的捂着□□。
“她说让你滚听不懂吗?”离北落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你竟敢……”魏夫人怒目圆瞪抬起手要替自己夫君出气。
离北落冷冷瞥她一眼,魏夫人被震慑一怔,害怕自己和夫君一样下场只好放下未来得及打出的巴掌,跑去搀扶魏老爷。
魏老爷躺地哀嚎不止,他自以为有头有脸何时受过这般羞辱,高喊着要报官抓离北落入狱。
南圣处于天子脚下,四神兽街又是南圣重要标志,巡捕奉公守一方太平。
见人身着御林军装束,腰挂令牌,魏夫人忽然来了斗志。
“巡捕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个小贱丫头竟敢当街打我夫君!”魏夫人哭得梨花带雨。
巡捕看向离北落接着又看了眼魏老爷,半信不信,“你是说……她打伤了你夫君?”
“这怎么可能嘛,那小姑娘还没男的一半宽。”路边看客低声议论。
“那不是魏老爷吗,定是又调戏别家姑娘了。”
“活该。”
魏夫人抹把眼泪,“当然是她,不能因为她装作纯良就放过她,小小年纪便学狐媚子勾引人,能是什么好人!”
魏老爷额头泌出一层薄汗,艰难开口,“就是,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呵,”离北落怒极反笑,撸起袖子,“我不是好人,难不成你们是?”
她大步朝两人走去,气势汹汹犹如上阵杀敌,她作势又要踹人,许姑娘和柳钰急忙拉着离北落让她踹了个空。
魏夫人:“巡捕大人你看,我就说她不是好东西吧。”
“行了!”御林巡捕怒喝,四周一瞬间静下。
“当街寻衅滋事成何体统,有辱我南圣之风,通通给我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