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宏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太帅了,他直面老志为你说话的样子太帅了,我要崇拜他!我还以为他是那种特别乖巧的三好学生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种。他以后就是我的哥!”
谢织应该一点都不想吵架吧,江淮想,他脑海里浮现出满身戾气的谢织,面无表情的谢织,展颜一笑的谢织。
谢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看起来乖巧又有点冷漠,接触起来好像很温和又感觉很叛逆,总是假假的笑,充满计算感,很有距离感,又没有距离感,容易害羞,喜欢甜食,有低血糖……
对了!低血糖!
江淮连忙在自己书包里摸来摸去,掏了半天掏出一盒陈皮糖。
这是他专门为谢织买的。
可惜前面的课桌没有身影,摆放过于整齐的书本显得不近人情,谢织从不在课本上写名字,每本书笔记都做在本子上,页面空空荡荡没有留下一点“谢织”的痕迹。
他没有归属感吗?
风将枯叶肆意玩弄,干枯伶仃的树枝张牙舞爪向四面伸开,天色灰白寂寥,楼下没有人影,死一般寂静。
江淮伸手在玻璃上无意识移动,窗户不像清晨那样充满水雾,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他两笔画了个爱心,指尖冰凉。
然后就这样想起了和谢织的第二次见面。
漆黑冷白的色块,黑得是发丝和瞳孔,白得是皮肤和指尖,淡色的唇一张一合。
江淮……
江淮……
谢织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来到这里的呢?
是为了钱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谢织为什么只接近江余菀?有钱人那么多,偏偏让谢织看中了江余菀吗?
不怪江淮疑惑。
他们家虽然说有钱但并无权势,江余菀私生女的身份使得她衣食无忧,却也在早年的纠缠中彻底断绝了豪门之路。
自然不可能靠着他们挤进豪门圈。
谢织,谢织,谢织。
谢谢的谢,织女的织。
教室里吵吵闹闹,有人惊呼着跑了出去,周礼宏十分好奇,伸长了脖子去听。
江淮盯着窗外发呆,满脑都是谢织。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谢织我们是好朋友吧……
周礼宏推了推江淮。
“江哥,你听见了吗?”周礼宏声音颤抖,“他们说冯达他们在办公室闹……”
“要让谢织退学……”
话音刚落,江淮已经面色慌张地冲了出去。
通往办公室的走廊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声音嘈杂,嘟嘟囔囔听不真切。
江淮挤入人群,好在经验丰富,没几下就挤到了办公室前。
他一把推开办公室门,和满头绷带的冯达正好对上视线。
冯达和张一伟身上头上都带着伤,身后几个兄弟也一脸凄惨模样。
“老师……”他讪笑,刚开口。
张志一眼都没看他,他对着冯达说:“你说是谢织打的?能拿出证据吗?”
冯达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证据?我们这么多兄弟亲眼看见的!难道不算证据吗?”
“就是,他下手可狠了,把我牙都打落一颗!”
江淮突然插嘴:“你是说你们七八个大男人去打一个瘦瘦的小男孩,然后没打过还被打得满身是伤?”
张一伟好面子,当即拉下脸,冯达也察觉到不对,他看了眼自己东倒西歪的兄弟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志脸色阴沉地看着江淮。
江淮站的笔直,声音铿锵有力:“老师,他们一定是看错了,谢织前天还因为低血糖差点在路上晕倒了呢!”
“他那么瘦弱那么纤细,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冯达几人虽然流里流气,但体格壮实,个个吃得膘肥体圆。
张志脑海里浮现出谢织豆芽菜一样的体型,不禁迟疑几分。
冯达几人也面面相觑,张一伟捂着自己断掉的牙对冯达说悄悄话:“这次先算了,后面慢慢报复回去。”
冯达恶狠狠朝江淮望去,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眼神显得越发狰狞。
江淮全当没看见,对着张志鞠了一躬后逃之夭夭。
谢织,到底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