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霁下意识收手,猫像是陷入某种应激状态,爪子胡乱疯狂地抓上皮肤,指甲针一样刺进肉里,他稍微一动猫立马露出尖细的獠牙,他赶紧用另一只手紧紧控制住猫头。
“乖,咪咪,没事。”强制拽下来猫的话估计要撕掉一层肉,他保持着动作,放缓声音安抚小猫。
身侧传来脚步声,乔新霁想也没想说:“别靠这么近,它发狂了。”
文归舟像没听到,径直走了过来,乔新霁的那只手道道抓痕,伤口泌出星星点点的血珠子,他绕到猫看不见的地方,压低声音:“按紧头。”
乔新霁赶紧叮嘱:“小心点,它爪子很尖,活动也很灵活。”
文归舟两手不动声色地从猫背后伸过去,乔新霁觉得他比猫还迅捷无声,电光石火间一左一右抓住了猫的上肢。
猫腹背受敌嘶叫一声,身体疯狂扭动,乔新霁紧紧按着头,防止它去偷袭文归舟,文归舟按住猫上肢很迅速地把尖爪从皮肉中取出。
乔新霁那只痛意密密麻麻至麻木僵硬的手终于解救出来,伤痕触目惊心,但他面色无常,朝文归舟温声说了声谢谢,又说:“这猫后腿有伤,我们别动了,送医院去处理。”
只是眼下猫被俩人一人按头一人抓手,谁都没松手,怕它又发狂,但又总不能就这样去医院。
“你去冲手。”文归舟把两只猫爪攥进一手,另一手空出来要去接替乔新霁。
“不行,”乔新霁立马拒绝,“你一个人按不住。”
文归舟强硬地说:“松手。”
猫受着伤又疯狂攻击半天,乔新霁看它似乎筋疲力尽,直愣愣地垂着身子不再挣扎,于是慢慢松开按住猫头的手,“我要松开了。”
他手刚松,文归舟立马接上,乔新霁没急着动在一边看了几眼,猫确实不再攻击后他才匆匆跑进卫生间掰开水龙头。
一边水开到最大冲洗,一边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他头冲着客厅说:“我买了航空箱,一会儿就送过来。”
门刚敲一声,乔新霁赶紧关掉水接过航空箱跑到阳台,把箱门打开头朝上,“好,来,慢慢给它放里面。”
文归舟放了猫,扫了眼他受伤的那只手,伤口被水冲的发白,整只手也毫无血色,“你去打疫苗,钱我出。”
乔新霁愣了愣,“没事,我先把猫送去医院。”
文归舟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去打。”
“真没事,”乔新霁笑了笑,“狂犬疫苗有效期三到五年呢,我之前在宠物店兼职,早打过了。”
他站起身拎着猫要去医院,走几步像是想到什么,回过头有些犹豫地开口,“这猫是流浪猫,野性大,估计是在外面被欺负了才想着回这,等它腿看好了我给它送回泡沫箱那。你要是想养的话我给你在宠物店问问有没有家养生的,温顺点,或者你让我的狗陪你玩,它挺喜欢你的,你就叫一声小狗,它自己会开门出来,我刚才怕它捣乱给门反锁了。”
给猫看完伤送回去,俩人似乎又变回了原先的状态,一个闭门不出,一个忙于上班。
乔新霁新看的房子就在这附近,也有立马就能住进去的,但是隔了好几条街,于是他选择等这一任租户搬走。新房东和他说是十五号到期,但是没过几天新房东就说租户提前搬了,等他收拾完两天后就能搬。
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想法,早搬走也省得碰见父母,只是觉得这一任租户怎么没有一点合约精神。
周四晚上,乔新霁敲了敲文归舟的门,“那个,你还想养猫吗,我原先一个同事的猫生了几只,他问我要不要,家养的很乖。”
文归舟沉默一秒,“不养。”
“好,知道了,”乔新霁点点头,视线微微移开,“明晚上我做几个菜,一起吃点?好像前两次哪次都没吃成功,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周末搬走。”
文归舟闻言明显怔愣了一瞬,但是飞快即逝,在乔新霁看过来时已经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嗓音微微带些沙哑,“...好。”
临近年关,周五开完会出来已经将近六点。乔新霁拎上中午在公司楼底下生鲜超市买好的菜,本想直接进小区,想了想绕到后门进了奶茶店。
“呦!”老板很诧异,“今天怎么来了?”
乔新霁看着吧台上贴着的陈年老菜单,视线扫了一遍最后锁定草莓奶昔,他指指,“要这个,热的,少糖,不爱喝太甜。”
“会点,”老板撇撇嘴,“换一个,草莓这么贵,我现在上哪去买,香蕉巧克力或者火龙果选一个,之前客人都爱喝。”
乔新霁想想,“一样一杯吧。”
“等着,”老板拿上车钥匙出去了,过一会儿拎着两根香蕉和一个火龙果回来了,吐槽水果店老板:“本来想问问草莓挑几个买不买,老板忒扣,不卖,非让买一盒。”
乔新霁笑笑,看着老板在后面料理台上切水果,“老板,我这两天要搬走了。”
“什么?!”老板举着水果刀扭过身,看着乔新霁顿了两秒,语气已经接受:“在哪,远吗?”
“不远,”乔新霁说,“挺近的。”
“挺好,”老板又转回身,喃喃着,“这样想不到。”
很多菜是半成品直接热一下就行,乔新霁又炒了个小青菜,等人在餐桌前坐下,乔新霁微微出口气,拿过两杯奶昔,“香蕉巧克力和火龙果,你要哪个?”
文归舟视线在他手背上停留一秒,“都可以。”
乔新霁直接把火龙果那杯放在他面前,“吃吧,几个菜都是同事推荐的,说是味道不错。”
文归舟没动筷子,拿着手机,“多少钱,我转你。”
“哎,不用,”乔新霁说,“我也没这个意思,这顿饭就当我谢谢你让我住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