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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最浓时,地表的震颤突然停滞。迁徙的翼龙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它们的剪影掠过血月,在岩滩上投下巨蜥吞日的图腾。鹿芽的燧石刀毫无预兆地迸裂,碎片扎入掌心时,西方天际亮起一道赤红裂痕——圣山终于撕开自己的咽喉,岩浆裹着初代祭司的骨灰喷向苍穹。
翎的暴龙爪插入岩缝固定身躯,热浪掀飞了她编织三日的蓑衣。璃的白发在熔岩风中狂舞,发梢卷住即将坠落的祭祀柱残石。鹿芽跪在沸腾的砂地上,用渗血的手掌将龟甲推向火堆——占卜阵中的毒蕈汁突然爆燃,在空中凝成三百代祭司齐舞的幻象。
黎明前的至暗时刻,熔岩流如巨兽的舌苔般舔舐河谷。三人退至鹰嘴崖最高处,用剑齿虎筋腱捆扎的树皮筏正在热浪中蜷曲。当第一波岩浆吞没祭祀洞窟,翎的韧藤弓射出了最后的黑曜石箭——箭矢穿透浓烟,钉在初代母神岩画的脐眼位置,那是青叶族人刻在基因里的逃生密道。
鹿芽的赤脚踏上滚烫的岩画,足底的血迹激活了古老机关。璃的白发缠住正在融化的树皮筏,翎的暴龙爪劈开裂隙中涌出的毒藤。当岩浆浪峰扑至崖底的刹那,封存万年的地下水脉突然喷涌——激流裹挟着三人冲入暗河,将火山纪年的终章永远封印在圣山腹中。
晨光刺破硫磺云时,幸存者从下游浮出水面。她们裸露的脊背上,灼伤疤痕正与初代母神的妊娠纹完美重叠。翎的暴龙爪挂着半熔化的祭祀铜铃,鹿芽的菌丝网络在暗河里获得了新生,而璃的白发间缠绕的不再是死亡预兆,而是随波而来的第一枝月光兰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