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如瘫坐在地上,身子颤抖的厉害,她摘落了面纱,露出那半张被火焰烧毁的脸。
诡异的灼烧纹路和那个人一样。
狰狞、可怖。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就是……傅久檄(xi,二声)他死了吗?”慕偕问。
倩如先是摇摇头,随后抬起眸子一差不差的看着慕偕,“你为什么会知道公子的名字?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她站起了身,想要拽住慕偕的衣领。被慕偕躲开后,她又扔了琵琶,继续对慕偕穷追不舍。
“你如果想要伤害公子,我和你不共戴天!”
李熠看着这副情况,也不知做什么好,只得先挡在慕偕面前,对着倩如说道:“姑娘,你先冷静冷静,或许另有隐情呢?”
“熙平十四年,我来过岭南一次,傅久檄把我关在了他的别院里,关了三个月才给放出来。聊玉,你忘记了?我们见过的。”慕偕说道。
“熙平十四年”、“三个月”,李熠听着这几个词,想:
熙平十四年,慕偕七岁,他为什么会来岭南,又为什么会被关在某个人的别院里三个月?
联系到倩如说的公子,想必这个傅久檄应该是岭南王的儿子。慕偕九岁时才被中宫皇后过继,十二岁成为太子,入主东宫。
熙平十四年,他只有七岁,来岭南做什么?
………………
说回来,倩如听到“聊玉”那个称呼的一瞬间,神情便变了变,她坐在了刚刚的软榻上,像是突然丢失了什么一般,只倚在小桌上,什么话也不说。
“阿檄,姐姐对不住你……姐姐对不住你啊。”良久。倩如,不……聊玉忽然落了一滴类,她轻声呢喃着,眼神空洞。
她抬起了头,手指触在空气里,却唤着:“阿檄,阿檄,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又过了好久,红木的桌上已经积满了泪,她才缓缓开口,道:“我放了火,烧死了王后娘娘。”
她接着说道:“原本公子他也是要死的,他和他的母后都要被火烧死的,但他没死,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近似癫狂的笑起来。
“聊玉不忠,愧对他们。”
“更愧对箍句。”
他们也是受了火的荼毒。
“他的娘亲也是被火烧死的。”慕偕喃喃。
聊玉笑累了,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她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房顶。
当年,就是烧断的梁柱砸下来,把他砸死的。都是她的错!……
李熠离慕偕很近,刚刚慕偕自言自语那句,他也听到了。
慕偕母亲的宫中走水,留下了他独自在那深宫中。
自古以来,无情最是帝王家。
倩如只说了这些,便再也不愿说下去。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着,把老鸨给招过来,将慕偕和李熠给轰了出去。
摆明就是再不许找过来。
巫雨楼外是一整条长街,熙熙攘攘着,热闹的令人心烦。
慕偕扬起下颌,问李熠:“阿熠,你希望,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
换作是从前,李熠会说:“成为这天下人的君王,做这天下共主。”
可现在,他只想说:“慕偕,这事随自己,不随人。”
你想成为怎样的人,你说了算。
慕偕静了片刻,终于是苦笑一声,道:“我不知道。”
“你先前还对潘韫信誓旦旦,说你要尽量做一个好人的,太子殿下~”李熠笑了笑,道。
慕偕也笑:“好啊。”
“绰息这么些天,就专忙这个了?”李熠边走边问,“这未免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慕偕嚼着刚买来的花糕,不发话。
李熠从他手里把那糕点给拿过来,道:“殿下,我问你话呢,你倒是答一下啊……”
慕偕看一眼他手里的花糕纸袋子,依旧不说话。
李熠明白了。
花糕被物归原主,慕偕才慢吞吞地说道:“聊玉挺重要的,她是岭南王太子曾经的贴身侍女,我想她会知道不少……绰息把岭南王室里的其他人都向她打听清楚了,她偏偏不愿意说王太子的任何消息,故而……”
“故而你亲自前往,想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李熠道。
“没错。”
“别院,三个月,怎么回事?”李熠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