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清和你的一切干系,是想置世铭于死地吗?
男子汉敢作敢当,你却如此畏缩!”
裴萱冷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原来这字条还可以攀扯出这种说法。
“都住口!”
烛之行在小厮们的搀扶之下走进戒律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相信裴萱不是那种目无尊长,嗜杀暴戾的畜生!”
烛之行略带浑浊的眼睛盯着薛照青,“我希望有些人不要将个人恩怨化为生死之仇。
不要以为自己是个无法无天的权贵子弟,人在做天在看。
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那边邹世铭听了烛之行这番话,害怕的流下泪来。想要解释。
烛之行却将他的话打断,“你以为纵火在书房不会伤及我性命是吗?殊不知那些古籍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自作聪明此为一错;
心智不坚此为二错;
陷害同窗此为三错。
竟然你如此不想呆在国子监,那便走吧,国子监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烛之行看向祭酒,“我的判决,祭酒可有异议。”
祭酒正欲回复之际。
邹世铭却涕泪横流的膝行至祭酒脚边,他父亲建桥不利,被御史上奏痛斥劳民伤财,已被连贬了三级,外放去了青州。
他若再不抓住国子监这个跳板,便真的再无出路了。“祭酒,不要啊,您念在同我父亲曾是同年的份上,让我留下来吧!”
祭酒的脸色很是为难,斟酌了一番才开口:“这样吧,让邹世铭去知礼院。
再叫知礼院选出一名学子调换。
就你吧。”
祭酒不容置疑指向站在薛照青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薛照影。复又开口:“从今往后,若是再有事故发生,一律逐出国子监,永不录用!”
裴萱被带回寝舍喝了几盏姜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的去了学舍。主要还是薛照影昨日给的那件袄衣给力,异常的厚实,不仅遮寒,还能垫膝盖。
等紧赶慢赶来到学舍里,就是童朔满屋里跑着用每一个学子嚷着要换位置。
而薛照影就挺立着脊背坐在之前邹世铭的位置上,不置一词。
周懿却在那小声劝道:“其实薛照影人还不错,你也没必要…”
童朔一瞪眼:“那你跟我换!”
周懿立马老老实实的回座位坐下了,生怕童朔跟他抢位置一般。
旁边有和童朔相熟的学子也劝着,“你就当是为你之前锉磨邹世铭付出代价了。”
“你还提!提到这个我就来气,我欺负的他邹世铭,他自来寻了我报复就好。欺负萱哥儿算怎么回事。”
“害你有什么用,害萱哥儿才能让我们知御院群龙无首啊。”那学子见裴萱靠近,还向他寻求赞同,“是不是啊萱哥儿。”
裴萱也没回答,只是径自坐在了童朔的位上。
“我跟你换。”
童朔赶忙走过来敲了那学子脑袋,“萱哥儿心情不好你看不见啊!”
那学子捂了头直道歉。
童朔又走到裴萱面前,悻悻的说:“萱哥儿,我开玩笑的,还是我坐这吧,一会又出点什么幺蛾子,我得愧疚死。”
裴萱却笑了起来,拍了拍童朔的肩。
“不会有事的,你帮我把书拿过来吧,我就坐这。”
童朔灵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奸诈的朝裴萱笑笑,“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把书给你还过来。”
裴萱见童朔这别扭的神色,总觉得他好像误解了什么。
这厢数课的学正走了进来,学舍里一片怨声载道。
数课学正也叹气,“你们也别不乐意了,我还没说什么,天天来这教一群猪…”
彭学正拿出了一张田地丈量图,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不规则的田地。
小厮们把那份巨大的图纸,挂在了墙上,方便学子们观看。
“你们今日的任务就是按照一定的比例计算出这块田亩的大小。做不出一整块的,做出一小块也行。”
周懿听见学正的问题有些为难,转过身想看看裴萱怎么做。
却见那薛照影直接在纸上勾勾画画了起来,没有片刻那大图纸上的图案便被薛照影如实的抄了下来,他又圈圈画画了半天,把不规则的图形捋平整了,拿了尺子量,拨弄着算盘算起来,没一会就将他得出的答案呈了上去。
彭学正见到薛照影的答案点了点头,不错,已经很是接近了。
御射两院的学子都有些惊讶,数课的课业大家不是不会做,只是学的同实践的难度差距太多。他们未尝不知道拼凑嫁接的方法,只是他们做不准也做不快。
见到薛照影这神速的算出答案自然有些羡慕。
童朔却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得意去吧,看萱哥儿怎么整治你。
听到底下学子惊羡的声响,薛照影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回了座位。
等下了数课,薛照影扯了扯裴萱的衣袖,示意裴萱跟他走,将裴萱带去学舍旁一隐蔽的去处。
“我们做个交易。”薛照青神色认真。
裴萱刚被薛照青七拐八拐的带到这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交易?”
“你让我在知御院好好读书,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尤其不会被知礼院的人再算计。如何?”
薛照影说到这里,声音发软,浑然不觉他说到好好读书时有些恳求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