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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智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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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入宫历险记后,我本想在家蹲着等个责罚,过了十来天,却什么都没等来,风声甚至都没传到阿玛耳朵里,我们娘仨三缄其口,也是装作无事发生。

玄烨和那边,自从慈宁宫门口一别,也再没来找事,春天如期而至。在院儿里仰头看天的时候看到北京特有的漫天柳絮飘起来。

从在布达拉宫六世宝座前倒下的那一刻起,到如今转眼过去了小半年,来到这里嫁接在别的女子身上,一切都是真实却又陌生的。这是真实历史亦或是平行世界?又会发生些什么?而这一切,跟我来到这里,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院内两株树,原是迎春和丁香,迎春花期很长,自第一场春雨后一夜间盛开,满枝丫的嫩黄色,衬着整个院子都生机勃勃了起来。最近倒是落了些开的早的,这几日每每见院里打点的阿嬷扫地,轻微翻起的灰尘中总有星星点点的鹅黄。旁的丁香还只是绿叶,连花苞都不见有一个。

原来燕子确实是在屋檐下筑巢的。原来一个巢从无到有,三天就够了。原来一个鸟窝里可以同时哺育七八只小鸟。原来鸟爸爸和鸟妈妈,是分开去捉虫子,再依次回来喂养的。

前世一直辗转于高楼的电梯间内,虽常礼佛,但实则并无对自然和生命的真正感悟,最近最喜欢做的事不过是闲靠在连廊下,盯着耳房角落墙延上新筑的燕巢发呆。没有网络通讯和交通,古代的生活着实无聊了些。

虽是古代男权社会,家里并没有很古板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反而额娘和阿玛鼓励我常跟着多儿一起请教先生。

多儿每日卯时三刻开始的晨读是不能断的,先生也每日来私塾教授。虽家里私塾离我的小院走路不过十来分钟路程,自己却只能做到三天一次(有时是五天一次)去学堂里跟着听听课,大抵因为带着二十多年记忆的缘故,领悟力和记忆力比孩子强些。不过听着先生每日繁文缛节摇头晃脑般的教学,还真是不如大学课堂里的PPT播放,着实容易厌倦,我便常在课堂上打瞌睡,多儿却精神很好,每逢上课必定聚精会神。我常偷瞄他侧脸,边偷偷打哈欠边心想,

“这孩子以后必成大器啊。”

靠在屋外,想来好几天没见弟弟,我收回观察小燕长大的思绪,穿过两房连廊,来到多儿院里,正巧与他差点迎面撞上。

“诶唷”我被吓了一跳。

“多儿这么急吼吼是要去哪里?”我问道

小家伙被我一撞也是一个趔趄,但不妨脑子活泛嘴又快:

“诶唷阿姐失敬了,先不跟你解释了来不及了。你找我有事的话先在书房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一大个长句被他说地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话音没落,人已经跑远了。

提着湖蓝缎面的裙裾跨进垂花门时,西斜的日头正把多儿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十二三岁少年的院子本该充满竹马蹴鞠的喧闹,此刻却静得能听见北风掠过兵器架时,铁环相撞的铮鸣。

青砖地上残留着深浅不一的脚印,像某种神秘的阵法图样延伸至廊下。我避开那些用石灰勾画的奇怪符号,绣鞋尖踢到半埋在雪里的石锁,这才注意到墙根堆着七八个缠满麻绳的木人桩,其中两个脖颈处还留着新鲜的掌印。

"这小子最近在修炼什么邪门功夫?"

我嘀咕着推开书房雕花门,扑面而来的墨香里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汗味。六尺宽的紫檀书案上,上百张宣纸如雪片般铺展,乍一看像是排兵布阵,每一张画的都不尽相同,我随意捻起一张看了看,鬼画符般的样式,跟院里的点阵图颇有些相似。

这些图画有一个相似点–每张纸的中心都是红圈,里面写了一个满族的人名,然后,在上面用红色画了一个大叉。

这几个月多多少少也跟着春桃学了些满文的拼音,虽然还不太懂语法和用语,但满文跟日语有异曲同工之妙,相当于背会了满文版的“五十音图”就可以大致通读满文,但用词语义等还需要进一步学习。

所以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但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我慢慢念出了这一个个红圈中的同一个名字:AO——BOI——

手指无意识摩挲过未干的墨迹,舌尖刚吐出这个音节,门外突然传来靴子踏雪的脆响。

“阿姐,阿姐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院内传来多儿找寻我的声音,我连忙要出去迎他,便急忙从桌边绕开,迈过一个个练武器材。慌乱中绣着缠枝莲的裙摆勾住案角铜兽镇纸,整个人向前扑去时,重重的摔在地上。

随着膝盖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刚才一遍遍念的红叉中的拼音瞬间组合成一个名字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

Aoboi,aoboi,鳌拜!是鳌拜!

眼前浮现了八个大字:康熙八年!智擒鳌拜!

"阿姐当心!"

我还趴在地上脑子呲牙咧嘴,多儿已经一个跨步踏进房内。“阿姐,你没事吧?!”他急吼吼地喊道,冲来我身边,又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来,冲外面喊道:“萨阿奇!我阿姐摔伤了!赶快拿药来!”

我疼得倒吸冷气,目光却黏在他腰间那柄鎏金错银的短刀上——多儿曾跟我炫耀说那是天家上个月亲赐给布库子弟的佩刀。

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只不过摔了一跤而已啊大哥,哪有那么娇气。

算了给你小朋友个面子,我一边虚扶着多儿的手臂,一边想一个大跳站起来,脸上顺带写了四个大字“大可不必”。

只两秒钟后我发现自己大话说早了。这大小姐的小身子骨怎么这么不经磕碰的,刚站起来,小腿发颤着就差点又跪一次。弟弟见状连忙稳住我,闻声赶来的伴读萨阿奇也及时拿来了软垫。

我复又坐在地上轻轻撩起裙摆和衬裤,露出白皙的小腿。多儿和萨阿奇见状连忙回过身子去背朝着我,这两个臭小子,你阿姐都受伤了还这么古板。我低头看着自己双膝上都红了一大片,估计是上旬在宫里跪的旧伤还没消肿,这新伤便又附上了。

多儿房里的几个伺候的都跟春桃一般的年纪,十六七岁上下,却惊喜地发现手脚比春桃还麻利,估计是自小照顾多儿习惯了这样的摔打和磕碰,不知从哪迅速弄来了冰袋,拿帕子包着放在我双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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