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又日升，宿斐心中还有问题，但其实他没那么重的好奇心，只是孙朝露一直不和他说话，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于是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宋玉澜勾结王元诚，先后将你们姐妹买走，他要你们干什么？”

高辛玉又是冷哼，不想同宿斐说话。

他哪有说错话，明明是她误会了。

“哎呀，好姐姐，你别生气了。”宿斐知道她还在生气，于是好声好气哄她，“我真没觉得你会杀了他们。”

“就算全世界说你不对，我都只会觉得全世界有错。”

“姐姐，朝露姐姐。”

高辛玉还是不肯和他说话，只是脸色逐渐缓和。

好吧，让他误会也是他的错。

宿斐乘胜追击：“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

“说出让你误会的话，是我千错万错。”

高辛玉挺诧异：“你为何如此低声下气。”

宿斐……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他不像修真界那些男的，没有与生俱来的自傲自信，他……会道歉。

而且，他还会偷偷骂人。

往日要他做什么，他做虽做，但总是“眉飞色舞”，以为骂她的话没说出来，实际他自以为的小心翼翼都是脱口而出。

高辛玉只是懒得理他才装没看见。

“因为你救了我。”宿斐慵懒地躺在芭蕉扇上，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与云靠这么近。

“只是因为这个。”高辛玉盯着宿斐仿佛要将他看穿，看穿他好看皮囊下的阴谋诡计。

可宿斐还是这般轻松的语调，他说：“只是因为这个。”

“嗯。”高辛玉语气里有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难过。

宿斐睫毛微动将注意力从云放到高辛玉身上。

她……

高辛玉开口回答宿斐的问题：“宋玉澜走火入魔，需要定期喝带有巫女血才能缓解魔性，这是他千方百计要我们两姐妹的理由。”

高辛玉本不欲和他解释，但又怕不说宿斐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你是巫女？”

“算不上。”高辛玉想起孙朝暮的话，“我传承了一丝巫女血罢了。”

“至于王元诚——”

“王元诚一直想得到陆茵茵的心，奈何陆茵茵心里只有越慎，因此他想到一种秘术——转生之术，而整个锦城会转生之术的人不多，只有何姐姐和宋玉澜会。”

“所以王元诚就找上了宋玉澜。”宿斐大胆推测。

“嗯。”高辛玉点点头，“此外他还让宋玉澜收越衡为徒，名义上是教他，实际上是培养越衡成为不知好坏的修真界败类，让他一步一步走上他们设计好的反派之路。”

“这样王元诚既报了夺妻之恨，宋玉澜也树立了一个假想敌来成就自己的仙君美名。”

“那，什么是转生之术？”宿斐心里在琢磨，孙朝露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似乎不是路人甲这么简单。

宿斐第一次怀疑孙朝露的身份，她师父是宋玉澜，可她跟何芙蓉和路无涯都很熟，并且和孙朝暮不熟。

她们两姐妹相处起来不像亲人，倒像是临时组队玩剧本杀的队友。

“你发什么呆。”高辛玉拍一下他的肩膀，这人怎么老是发呆。

“你是被你爸妈卖给王家的，然后王家转手将你送给宋玉澜？”

“你妹妹孙朝暮也是这样？”

宿斐发出一连串问题。

爸妈？

高辛玉想到她觉醒看到的那段记忆，果然她捆绑宿斐没错。

“对，他们通过转手掩盖罪恶。”高辛玉耐心渐失，“你问题真多。”

“你将我拐走，难道回答几个问题就不耐烦了？”宿斐撇撇嘴。

“你难道不是心甘情愿？”高辛玉眯着眼问。

宿斐哪里敢否认，但良心和勇气告诉他要不畏强权，于是他选择含糊不清的哼哼唧唧。

高辛玉不欲探究他是否真的心甘情愿，总归只要人在她这里就行。

想到两人来无妄城又是一场恶战，高辛玉为了给宿斐打预防针，再一次骗人：“无妄城后，我保证，我会拿回生魂，放你自由。”

宿斐已不信这种鬼话。

“我只想知道，你说带我找到高辛玉，还作数吗？”

高辛玉愣了一下。

“你到底为什么想要找她。”

宿斐想了想，说：“我仰慕她已久。”

高辛玉突然就笑了。

“你仰慕她？”

“对。”宿斐诚心地说，“我虽然没见过她，但我听过她的事迹，我仰慕纯净善良，心系苍生的神女。”

“孙朝露，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追求长生或是飞升。”

“一个普通人会仰慕一个神女，再正常不过。”

高辛玉真的不懂他：“你忘记我和你说的。”

“什么？”宿斐显然忘记了。

“你忘记我们初见时，我说高辛玉已经堕魔，她在修真界声名狼藉，她不是个好人，她亲手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