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决定出身,那往后的路要怎么走,是要自己试试的。能在这里留下来,一日两日是气运好,想要长长久久的在京城站稳,还得有一些过人的本事。
但不管结果如何,她不会让自己后悔。
打开食盒布菜,月兰问她:“那贼人可有把你的其他东西掳走?现下缺不缺银子用?”
“姐姐我如今好着呢,我哪会把所有的银子都放在一处呢,这文引啊银子啊都与我的玉一道放在这儿呢。”说着她伸手探向里衣,被月兰拉住。
“不必给我瞧,你可得收好了,莫要再掉。”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姐姐,快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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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下一批蟹运抵的日子,贺元棠随着楼中运蟹的小厮到了码头。
方才在楼中与他们搬箱子打水,又备了净水的一应物件,原是有些热的,忘了江边风大,也没带件衣裳来。
蟹行按订购的多少来为各家正店划分档次,像满庭芳这样的大店自然该是第一档,本该拿到品质最佳的蟹,可蟹行以男性为主,如何分配是他们说了算。
满庭芳的苏掌柜刚做掌柜没多久,又管着这样多的楼中事物,还不了解蟹,最是好忽悠。
先是为其造势,让她家懂蟹的厨子声名大噪,与其他几位淮扬来的一同成了宫中御厨。再扰乱其货源,让满庭芳在品蟹的时节供应不上,最后......最后派人到店中装病闹事,使其声名受损。
从小的一道菜入手,蚕食破坏其酒楼事务,再坏她正店名声,最后仿造她推出的“十二花神”推出些别的演出。
一个女人当家的店,若不是满庭芳原先基业雄厚,怎会妄想要在这京城立足。
江边来往拥挤,蟹行的管事笑着摇摇头,查完运蟹的船回到茶坊坐下,已快马加鞭将上好的一批螃蟹送往宫中和贵人府上,剩下的由正店分配,满庭芳嘛,随意搭着一些送去便是。今年最后一批他们赶不上好的就赶不上吧。
与此同时,远远的来了架马车。平日也会有贵人派下人来亲自选运鲜货,只是那马车太过华贵招摇,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这是哪位贵人来了?这样好的马车。”
“这你都不认识?不常来京城吧,大名鼎鼎的宁王殿下,那可是个豪爽的主。”
“宁王殿下?到这来做什么。”
贺元棠正四处瞧着,京城的码头十分热闹,来往的除了货物,还有商旅,四海的奇珍异宝都会到这京城来。
走到运蟹之所,本是四下无人,她却瞧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
“大哥?你怎么在这?前几日不是去医馆了么?”贺元棠绕道这人身前抓住他,上下打量着,这不是那日来楼中“闹事”中毒的人吗。
那人见她,尴尬地笑笑:“小人与姑娘有些、有些缘分。”
“你真是蟹行的人?”
摇摇头,那人连忙否认:“不、不是...”
“那你在这做什么?你不是才中毒了吗?不好生歇息着,跑这远来。”
“那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人也是迫不得已!”眼前这人立刻跪了下来,连连求饶,“并非是小人想害姑娘,小人得知姑娘是满庭芳之人,无以报答,这才想来救这螃蟹。”
这人说着,又要给她磕头:“小人凭着力气在码头做事,无意得知蟹行的人在里面加了东西,先前怕惹祸,从未多心过这些...”
贺元棠忙拉他起来:“那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可以救螃蟹?”接过他递来的小瓶,打开瓶塞细嗅,是些草木的味道,该是净水一类的方子。
“是用菖蒲、艾叶、金银花熬成的汁水,家母久病,备得有一些草药。小人不敢阻止他们,只好等他们走后才前来。”
“你懂些药理,那日怎的这般不要命?”
那人再拱手作揖:“实不相瞒,家母...家母前几日便去了,是蟹行...许了银子安葬母亲,这才...”
贺元棠摆摆手,拍他的肩:“还多谢仁兄告知,那日失败了他们可有为难你?可还有别的动作?”
那人摇头:“蟹行多有针对满庭芳,姑娘日后还得多加珍重。”
还要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抓住他!”
“保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