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阴影如墨色蛛网,悄然笼罩皇城的同时,穆简却在御花园设下了一场别出心裁的“朝会”。他命人将软垫铺在盛开的桃树下,把奏折卷成纸鸢,用丝线系着悬在枝头,引得南慕川一踏入园子便愣住——朱批用的朱砂在纸鸢上晕染成桃花的模样,与满树芳菲相映成趣。
“阿川,今日我们换个法子议政。”穆简手持竹枝,轻轻挑起悬着户部奏折的纸鸢,“若你能射中这只‘贪狼鸢’,朕便准你在北境建书院。”他狡黠一笑,将系着兵部密报的纸鸢往更高处扬了扬。
南慕川望着帝王眼中跃动的光,无奈解下腰间软剑。剑身出鞘时龙吟清越,剑尖精准挑断丝线,那只载着边疆军情的纸鸢飘飘荡荡落在穆简脚边。“陛下可不能耍赖。”他伸手去捡,却被穆简握住手腕,带得踉跄着跌进软垫。
桃花簌簌落在两人发间,穆简的指尖划过南慕川泛红的耳尖:“耍赖的人明明是你——昨夜说‘永远’,今早就躲着朕批改奏折。”他突然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南慕川脖颈,“霍凛说:“你连早膳都没用。”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南慕川慌乱起身,却被穆简拽住袖口。“别动。”帝王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小巧的桃花酥,“御膳房新做的,尝尝?”
南慕川咬了口酥饼,甜香在舌尖散开时,穆简突然伸手抹去他嘴角的碎屑。这亲密的举动惊得他差点呛着,却听穆简一本正经道:“身为摄政王,若因噎废食传出去,岂不是让朕的新政蒙羞?”
就在此时,霍凛匆匆赶来,手中的密报在风中猎猎作响:“陛下,暗卫探得镇国公之子近日频繁出入烟花柳巷,随身带着前朝纹样的玉佩。”他的目光扫过两人身侧散落的桃花酥,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穆简摩挲着手中的纸鸢,突然露出促狭的笑:“阿川,朕命你今夜微服查探。”见南慕川面露难色,又补充道,“不过,需得扮作……”他凑近耳语几句,南慕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夜幕降临时,京城醉仙楼的二楼雅间里,两个衣着华贵的“富商”正在推杯换盏。穆简摇着折扇,故意将袖口绣着的金线牡丹晃到南慕川眼前:“这位公子生得如此标致,不知可愿与在下共赏月色?”
南慕川攥着酒杯的指节发白。他今日被迫换上繁复的广袖华服,腰间还系着穆简硬塞过来的香囊,里面竟装着半块桃花酥。更要命的是,穆简不知从哪学来的市井俚语,句句都似调笑。
“莫要胡言。”他压低声音,余光瞥见隔壁包厢里鬼鬼祟祟的身影,“镇国公之子就在隔壁,还是……”话未说完,穆简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美人儿莫要扫兴,来,再饮一杯!”
南慕川的耳尖几乎要滴出血来,却见穆简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叩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他强装镇定地推开穆简,转身时故意打翻酒壶,酒水顺着桌沿流到隔壁包厢。
“对不住!对不住!”穆简借着酒劲闯入隔壁,却在瞥见桌上的密信时瞳孔骤缩。南慕川紧随其后,只见泛黄的信纸上赫然盖着玄冰阁的暗纹火漆。就在两人要取信时,窗外突然飞进一枚透骨钉,直直钉在桌案上。
“不好,有埋伏!”穆简拉着南慕川跃出窗户,却发现整条街道都被黑衣人包围。南慕川下意识将穆简护在身后,软剑出鞘的瞬间,却听帝王在耳畔轻笑:“阿川,你发间的珠花歪了。”
情势危急之际,霍凛带着暗卫及时赶到。混战中,穆简趁乱将密信塞进南慕川怀中,自己却被暗器擦伤手臂。南慕川见状目眦欲裂,剑法顿时凌厉几分,剑气卷起满地落叶,将黑衣人逼退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