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已经没时间思考这些了,他要撑不住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时辞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狠狠地将莫迟年一把推开。
时辞下狠劲的时候力气可不小,再加上他又是突然发力,莫迟年一时不察,脚步没稳住,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还好最后关头稳住了。
不过时辞这一推,莫迟年原本握住时辞的手就卸了力。
时辞立马将自己的右手挣脱了出来,随后脚步慌乱地往门外疾走而去。
死寂,见了全过程的众人,此刻连呼吸都暂停了下来。
这时才明白,难怪这么个小公司的老板刚刚敢那么没顾忌的得罪何家的少爷,上去就是一拳,原来是后台够硬,他连莫总的脸都甩,打一个何昶自然不带一点犹豫的。
不过意识到时辞的身份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刚刚那群故意灌时辞酒的人额头开始冒出冷汗,甚至有几个已经目光凶恶地望向一旁已经被吓的全身僵硬的李政辉还有愣在原地的何昶,早没了刚刚的戾气。
他们这算是被李政辉害惨了,搞不好从此就入了莫家的黑名单。
要真是那样,那日后在商界怕是没好日子过。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莫迟年的手段,凶辣狠戾,一旦被盯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此刻现场唯一情绪还算冷静的人便是段伏野了。
全程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对时辞和莫迟年之间起的争执一点想劝的倾向都没有,反而跟看戏似的看的一脸津津有味。
见莫迟年要出去追时辞,这才象征性地拦了拦。
“莫总,好歹在外面呢,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段伏野这一拦,时辞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视野里面。
可这个时候的莫迟年那可能有谁拦得住,已经气的失去理智,将挡在面前的段伏野一推,就满身戾气地追了出去。
看着视野里面已经彻底消失的两人,段伏野还惋惜地叹了口气。
小时辞呀,我可是尽力了。
时辞几乎一到洗手间就开始干呕,但他胃里面实在没什么东西,吐的都是酸水,吐完后原本的恶心感立刻消了大半,但胃部却因为经过这么一刺激由原本的隐隐抽痛变成了剧痛。
像是有一万根针直往腹部扎。
时辞的脸立刻变得苍白,额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本想咬咬牙忍过去,可实在太疼,时辞硬是好半天都没从这痛里面缓和过来,直接脑袋一黑摔在了地上。
一路找过来的莫迟年,一进洗手间就看到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的已经失去意识的时辞,脸色唰一下变了,瞳孔骤然收缩,那还见刚刚半分的戾气。
他立马跑过去一边将时辞抱到怀里一边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这种情况,莫迟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时辞胃不好,但他自己却不在乎,还是个惯会忍疼的,不管多疼硬是能半声不吭。
上一次要不是他突然半夜回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日的场景,莫迟年至今历历在目。
那天他刚出完差,回来的晚,时辞已经躺在床上了,开始莫迟年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怕把人惊醒了又和自己置气,莫迟年洗漱都是轻手轻脚的。
直到洗漱完扯开被子,莫迟年一伸手想把人抱到怀来才发现被子里面时辞的不正常,温度低的吓人。
原本还有些困意的莫迟年立刻就清醒了,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莫迟年发现时辞全身上下跟过了一遍水一般,脸色白的吓人,当时的手忙脚乱,莫迟年至今印象深刻。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莫迟年俨然冷静的多了,打完了电话后,莫迟年就立刻将时辞横抱起,随后一路跑着往电梯赶。
时辞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被莫迟年抱在怀里,鼻尖嗅到了莫迟年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木质香,将他身上的酒气冲淡了一些。
大概是心理作用,时辞在感知到莫迟年胸膛透过衣物传来的温度后,疼痛似乎缓解了那么几分,他意识回来了一点。
时辞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随后他的视线便撇到了莫迟年揽着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莫迟年在害怕。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莫迟年此刻居然在害怕。
“别担心,我,没事。”
时辞断断续续地吐出了这么句话,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发着冷的手慢慢覆在莫迟年的手背上。
这个动作像火星溅进火药桶,莫迟年浑身肌肉骤然绷紧,喉间滚出声低吼:
“时辞!!你管这叫没事?”
看着怀里对自己身体压根一点都不在乎的人,莫迟年气的眼都红了。
可是当视线对上此刻时辞涣散的目光时,莫迟年却又瞬间溃不成军,最终到口的斥责被咽了下去,眼里只剩下了心疼。
莫迟年嗓音软了下来,但是话还是说的难听。
“时辞,以后这种应酬,你想都别想了,下了班就给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