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没有停下来,只是严肃地目视前方:“福尔摩斯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
玛丽丝耸耸肩,在脑海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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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两点不到,玛丽丝向弗雷斯特夫人请了假,坐着马车来到贝克街。到时候必须要看着地方晕倒……也不能显得太虚弱,否则那守卫可能会向行人呼救,或者更糟,直接把她送到医院去。一时间她突然有些庆幸这附近没有什么药铺。她站在街角处,一边透过身边书店的玻璃橱窗看着座钟计算好时间。
就是现在!她盯着一辆迎面驶来的马车向前走,差点撞到旁边穿着丧服的老太太。“真是不好意思,夫人!”她忙不迭地道歉,来不及停下来就继续往前赶。马车的轮子扬起了路边的灰尘,玛丽丝躲闪不及,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天哪……”她喘不过气般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脸涨得通红。转眼间她就靠到了那守卫身边的墙上,似乎下一秒就要脚底发软倒在地上。
那守卫果然上来扶住她:“你怎么了,小姐?”
“噢……我快站不住了。”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像在犹豫。玛丽丝咬咬牙,尽量装得有气无力些:“我得休息休息,先生……你有嗅盐吗?”
听见这话,他不得不打开31号B的大门。玛丽丝借着他的胳膊跌跌撞撞地走进去,顺势倒在门厅里的扶手椅上。这里的视野有点不好,正好背着大门,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小姐,我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嗅盐,请你就坐在这里。”
“还有……咳咳,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好吧。”
听见他关上厨房门的声音,玛丽丝从椅子里一跃而起,三步并做两步跨上楼梯,用手抵着门无声地溜进客厅。
很奇怪的是,就在她刚进门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方向应该是来自福尔摩斯的房间。不过此刻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书架在门的正对面,她的一半精力都在那剪切簿上。距离这么远!她在心里哀叹道。
楼下传来走动的声音,玛丽丝几乎能想象到那守卫已经把手放到门把手上了。实在是来不及了。她跑回楼下,靠在椅子上努力平复呼吸。那守卫拿了杯水递给她,探头看看门外。
“我没有找到嗅盐,这是能喝的水。”
“感谢你,先生。”玛丽丝心跳得很快,一口气把水全喝了,准备赶紧离开。
“请问你贵姓,小姐?还有你住在哪里?”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狐疑地问道。
“我姓斯坦福,先生,请原谅我看不出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的理由。”
“抱歉冒犯了,可是这里是一个嫌疑人的住所,我得保证这里没人能进来。”
“那不好意思让你破了规矩。我住在苏赛克斯,这次来伦敦是为了探望朋友。我感觉好多了,再次谢谢你,好心的先生。”
起码我说的话是真假掺半。玛丽丝垂头丧气地拐过街角,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王小姐!”
“啊,是你,医生,”玛丽丝叹了口气,“行动失败啦。”
华生神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做的很好,我们现在还是去找福尔摩斯。”
探监的流程还是和昨天一样,警员把他们放进牢房,也不费心再盯着他们。华生手上拎着一只手提箱,他告诉警员说那是为了帮福尔摩斯体检用的,打开来检查时玛丽丝看见里面只装了一个听诊器。
但此时华生却背过身去,出人意料地从手提箱的夹层取出了一本用红线装订的剪切簿。玛丽丝看见福尔摩斯迅速地把它藏到床底下,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成功拿到了证据。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讶地问道。
“你没有注意到那位穿着黑裙和你擦肩而过的夫人吗?”见她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华生也没卖关子,“那是哈德森太太。福尔摩斯昨天叮嘱我找到哈德森太太,让她在你和那守卫纠缠的时候趁机进去拿走剪切簿。”
玛丽丝想起她上楼时听见的响动,顿时觉得合理起来:“所以她是趁着我在门厅的时间回到街上去的?”
“没错,”福尔摩斯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得说我们亲爱的房东太太身手十分矫健呢。”
玛丽丝有点被刺痛地小声叫了起来:“福尔摩斯先生,原来你并不相信我能派上用场呀!”
“当然不是,你的参与是至关重要的,王小姐。如果提前告诉你和哈德森太太配合好的话,恐怕也不会达到这样好的效果。”
“至少你在这里也能忙起来了,福尔摩斯。”华生眨了眨眼。
“的确,他们连一本书都不肯给我,绝对是想用让我无聊到疯掉的方式逼我招供。哎,华生,什么时候你能把我的小提琴给偷渡过来?”
“那可不成,我得为这里警员的耳朵负责。”
玛丽丝听着他们愉快的调侃,一直到走出监狱时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时候能请福尔摩斯为她拉一次小提琴。她抬手看了看,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折断了,原来应该是指甲的部分变成了浅色的肉。并不疼,但如果碰到的话感觉会很奇怪。玛丽丝悻悻地摘下手套,想着这几天都不能戴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