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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The Elfin K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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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杰琳娜想起她的王后。她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国王在她快乐的这件事上设置了许多障碍,致使她无法违逆悲伤和痛苦。没人饱含爱意称呼她为流光的美人,没人待她如太阳或群星。

亦没人待她如太阳或群星。杰琳娜被扯了过去。

杰琳娜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解开带子,更没有自主躺下的权力。

她的未来被彻底撕碎。在夜晚彻底笼罩之前,在黎明到来之前,在她被送出寝宫之前——在她意识到之前。

杰琳娜心跳的厉害,她的肚子又很痛。应该是肚子,她糊里糊涂地想,头晕脑胀,四肢发麻,肚子像每次来月事时那么痛。

也流血了,很多很多血。不愉快的血,粗鲁的血,暴烈的血,难捱的血。她的下半身泡在里面,热滚滚的东西还不肯饶过她。

火焰,火焰,火焰。

杰琳娜咽下一些反胃和恶心的情绪,努力露出笑容。她看清伊里斯·坦格利安的长相了,他的脸上写满远超年龄的憔悴。他是消瘦的,他是英俊的;他的白发长过肩膀,他的眼睛注入疯狂。

她害怕地将脸扭过去,他飞速地掰正。

指尖嵌进她的皮肤,她处处都在流血。

恐惧使她想喊妈妈,恐惧使她想喊爸爸,可他们都不在此处。此处只有国王,只有这个让她领教男人为何物的君主。

而从本质上来看他们都一样。

她不是权力中心的人物,这是一场悲剧;假如她是,那么就是另一场悲剧。极少有人能在利益追逐的游戏中幸存——还只是幸存。他们都滴碌碌地流着血,从某一个时刻——通常是出生——开始,到某一个时刻——大多是死亡——结束。

杰琳娜不得不战胜今晚,她逼迫自己想点别的事。倾泻的床幔,雕刻的床柱,缝绣的床褥……

缝绣的床褥,詹姆的衬衣。不用纺针,不用丝线,她用一小段自己缝补破洞。

当晚风拂过她散开的棕色长发,月光与她做伴。

杰琳娜在两个夜晚中穿行,疲惫不堪。

眼泪和喘息声中杰琳娜听到伊里斯对她说:“詹姆·兰尼斯特站在门外。”

他现在要来羞辱提利尔了,在他留詹姆在君临保卫王后和王子而不是让他参加比武大会以取得荣誉来羞辱兰尼斯特之后;他现在要来羞辱年轻人了,在他羞辱完各方领主之后。

但那不是杰琳娜最先想到的事。事实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发不出声音,是不是因为他的手箍紧她的喉咙?她无法动作,是不是因为双手双脚被束缚?

她也忘记如何讨好,如何取悦。她耳后及身上点缀的精油和香水随她扣肩的动作收敛。

月亮躲在黑云背后,于是她丧失光彩和颜色。

巨龙不喷火时会用拳头和巴掌。打在她的小腹,塞进去的东西又涌出来。

后背、手臂、大腿,在这些地方肆虐已是恩赐。

他暴怒地折辱她。

尽管如此,那晚不只一次;如果他喜欢她,今后将有更多。

杰琳娜不能说服自己把无望的期盼放在国王的喜新厌旧和更多提利尔女孩的身上。她身上的痕迹洗涤不尽。

只要她还在君临,她脱不开家族的鱼钩。

直至死亡,生生不息。

她哭了,死亡前的最后一次。

命运品尝起来就像她的眼泪,咸且酸涩。

她可以说自己努力过了;自己努力过了,但是接受不了。

杰琳娜默默写了许多信,无字的信。

信中写到,其实她还想看碧绿的海,其实她还想攀那些城墙。她很渴,想喝点蜂蜜酒;她很饿,想吃些培根派。她想唱歌,她想跳舞,她想与人讲话——她有好多好多话要讲。她想回到家乡,再养一只小羊——那是她童年的梦想。

她想见牵挂的人。

但活着已然成为残酷的折损与消耗。她的精神与灵魂不复完整。

今早杰琳娜没去王后身边服侍,王后没派人来看她。她的双腿不能走路,她的心也一样。

这是她最后的力气了,她翻身下床,拨弄着自己的首饰盒。

杰琳娜吞下一对金耳环。

她比君临的夏日先消亡。

03.

詹姆站在国王寝宫的门外,一如既往。

詹姆时常怀疑里面有片幽暗的森林。伊里斯在其中狩猎,带着他的翅膀和火焰,诱捕猎物的哭喊与绝望。

有天晚上,他和琼恩·戴瑞在蕾拉王后的卧室外值班守卫,听见伊里斯在内像野兽一般粗暴的伤害她。

他说:“我们曾发誓保护王后不受他人伤害。”

而戴瑞却回答他:“是的,但是国王除外。”

今晚不是王后,詹姆想,是其他的可怜女孩。

保护之外的女孩。

詹姆用“视而不见,进入自己的内心”的方式应付伊里斯的种种暴行;每个夜晚他则“充耳不闻”。

詹姆的内心深处是杰琳娜。

他们称呼她为高庭来的美人,而詹姆全然想不起来他和杰琳娜是在何处相识的。

眉毛是在凉亭,眼睛是在花园,鼻子是在连廊,耳朵是在海岸,双唇是在塔楼。詹姆没勇气将杰琳娜的五官组装在一起,更遑论连接她的身躯——莫名的情感会遏制他的心跳和呼吸。他一次只敢从神龛处请求来一点。

他总是默默地走近她,参差地站着,有时他踩住她的影子,有时她踩住他的。原先他没觉得自己的呼吸有多笨重,但是在她身边,在淡淡的无花果与柑橘香身边,他的每个眼神都粗重。

最难堪地是在人前,装腔作势的浪子派头被他穿了一半。他想把纯粹的一面展示给她,也只展示给她。他没必要对不懂得他的人告白,他无所谓向奚落他的人诉苦。

倘若有另一个世界给他们去该多好,如此一张美丽的面孔和一颗善良的心于她而言就绰绰有余了。更不要说她丰富的学识,还有细密的针脚。

细密的针脚,詹姆想着,用手护住胸口。

她在他身上,口中衔着丝线,眼睛里是漏过针孔的月光。轻柔的小调从她贝壳般的牙齿和花瓣式的嘴唇间跑出来了,跑进他的衬衣,连泉水加皂角都洗不去。

酬劳是一根落在他肩膀的金发。他看着她摘走它,没让它随风去,却牢牢握在手中。

变形的哭泣声扎破幻想,也扎破詹姆的耳膜。

如果国王残杀无辜呢?如果国王欺凌弱小呢?

握剑的手移开了,詹姆犹豫要不要推开大门。

屋内突然安静。

詹姆遁回内心。

他们一起去骑马吧,再用新鲜的橘子和柠檬做糕点和糖果。

在海滨圈一块农田,他们播种胡椒和谷粒。乌鸦从敞开的窗户飞进厨房,她不去驱逐,仍它啄开案板上的石榴。

他要劈好够用几个冬天的木头,仿佛下个冬天他们就要分离。他爬上梯子,修剪树木的枝桠。他邀请她爬同一把梯子,爬到屋顶上,看升起又落下的月亮。

养一只小羊,像她曾经念叨过的那样,抱它到只有柴没有火的壁炉边,用陶碗盛一份清水,用瓷盘盛一份绿叶。

他为她做一张床好了,用他曾经持剑的那只手,雕刻花纹,涂上油料。至于窗帘,他会去集市上买些罗纹花布,或是金布,或是绸缎。顺便带几只罐子回来,能釀樱桃酒的罐子,能釀梅子酒的罐子——自然是他去采樱桃与青梅。

是时候着手修整院子,围栏和秋千。再布置一条长椅,接下来是花圃。当她从卧室的小窗向外张望,能看见他和鲜花。

他要委屈白马戴上犀牛角,他要委屈蝴蝶成群地从山谷间飞起。她读过的童话里还有哪些情节?她没说全。但她说过的他都要一一实现。

白袍被他铺在碎石上,他们可以坐在海边吃抹了鹅肝的面包。她看着波浪,他看着她。他们有什么可说的?他们有什么不可说的?等话都讲完了,他们就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山丘。在那里,她继续看着波浪,他继续看着她。

熟悉的、殴打的声音回来了。

詹姆死死抓住剑柄。

他做不成精疲力尽的旅人,他长途跋涉的唯一目的是奔赴荒原,作战,然后死去,从而践行他并不光正的宣誓成为御林铁卫的职责。

他应该放过她,因为她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而他手中的长剑沾满血污。

何况,她的美貌不容许她为他浪费终生。

天亮了。

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都将远去。

詹姆决心今天不探听任何有关杰琳娜的消息。如果他们没机会碰面,他绝对不要去找她;如果他们能碰面,他只会低低的颔首,最礼貌也最疏离的问好,把情绪都藏在酒水充盈的心和胃里。他要一直这样做,等到她返回高庭时,或者嫁给某个公爵时,她完完全全地忘记他。

爱与责任,他们之间本来也不曾有。

她完完全全地舍弃他。

詹姆回过神来时,大殿上摆放一具棉麻布包裹的遗体。

伊里斯走下铁王座,抽出詹姆佩剑,将逝者的遗容公之于众。

“来见过你的美人,詹姆。”伊里斯回头,戏谑地说,“多么可惜。”

“仅开采过一次的,我的美人。”见詹姆没反应,伊里斯继续说,“多么可惜。”

“詹姆!”伊里斯狂怒的把詹姆拉到遗体面前,“看着她!”

学者会怎样记录她的一天?耳环划伤她的喉咙后迅速坠落,她紧接着又吞下一条项链和三枚戒指;肠道破裂,她在腹部的剧痛中挣扎着死去。

就是这样了,没有原因,没有结局。

“看着她,詹姆!”伊里斯命令。

詹姆违抗伊里斯的命令。

他拒绝看她,哪怕一眼。

他要以杰琳娜·提利尔的名字记住她。

他要记住她,如他宣誓的那样,以她的睡颜,以她最无暇洁净的模样。

End.

“当时我不在你身边,如今我向你赶去。”

君临的第一片雪花落在詹姆·兰尼斯特的右手上。

“某天夏日消亡,然后凛冬来临。”詹姆说,“我知道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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