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九年春,乾清宫的《南洋海图》被银镇纸压着,朱宜苏的指尖停在“三佛齐”标记上,指腹摩挲着图中用朱砂勾勒的暗礁群——那里曾是先太子妃舰队的隐秘锚地。李惟煦站在檐下,玄色披风被晨风吹起,露出内衬的北斗纹锦缎,与朱宜苏腰间双璜玉佩的海鸥纹在晨光中形成隐晦呼应。
“苏容与的密报说,”朱宜苏将折成船形的密信推至案头,“三佛齐的贡使船队里,藏着萧氏私兵的火器教头。”
李惟煦的拇指划过剑柄上的饕餮纹:“贡使名册上的‘林之焕’,实为当年玄武门之变时,替萧崇古传递密信的旗手。”他忽然轻笑,“宜苏,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沙门岛的‘贡船截杀’?”
朱宜苏望着对方眼中的冷光,忽然想起二十八岁那年,李惟煦扮成波斯商人混入贡船,用“假死”之计套出旧党与南洋诸国的勾结证据。他握紧双璜玉佩,玉佩与案头的“海疆总督”印玺相触,在金砖上投出交叠的光影。
“这次让商扶砚带着‘化骨水’登船,”他忽然开口,“贡使习惯在香料中夹带蛊毒,我们便用‘以毒攻毒’之计,让蛊虫遇药自噬。”
早朝的金銮殿上,三佛齐使者果然捧着嵌宝金盒上前:“陛下,此乃我国特产‘万花香’,愿献于天朝上国。”
朱宜苏望着盒中流转的彩粉,忽然想起先太子妃影像里的警告:“南洋巫王善用香粉炼蛊。”李惟煦适时出列,袖中滑出验毒银簪,簪尖插入香粉的瞬间泛起黑气:“三佛齐贡香有毒!”
使者脸色骤变,暗扣在袖中的毒针应声而落。朱宜苏挥袖甩出商扶砚的验毒报告:“所谓‘万花香’,实为‘蚀心蛊’的引子。你等借朝贡之名行刺,该当何罪?”
退朝后,朱宜苏在军机处看着使者的供词,忽然轻笑:“他们想借贡使被诛之事,煽动南洋诸国联合抗盛。”
李惟煦用匕首挑开金盒夹层,露出里面藏着的火器图纸:“图纸上的‘连环炮’设计,与佛郎机国的火器如出一辙。旧党果然想撮合南洋与西洋势力。”他忽然望向朱宜苏,“宜苏,该让阿衍的水师在马六甲海峡‘例行演习’了。”
暮春的马六甲海峡,朱宜苏站在“玄甲号”甲板上,望着三佛齐的贡船队在雾中若隐若现。李惟煦身着水师提督甲胄,站在舵旁,手中罗盘指针与朱宜苏的双璜玉佩同时剧烈摆动——那是旧党密信中约定的“火器测试”坐标。
“动手。”李惟煦的命令刚下,玄甲卫的快船突然亮起北斗纹灯笼,与贡船上的狼头旗形成对峙。朱宜苏看着贡船桅杆突然冒出青烟,不是火器发射,而是商扶砚预先布置的“烟幕弹”——旧党细作误触机关,反而暴露了火器藏匿点。